这深渊底下,是一片冰泉。冰泉的边上是一整片碎石滩涂,往后有嶙峋的怪石,遍布冰凌,那些冰凌积久不化。里面靠着水面和冰凌和反光来照亮这片古武世界。
正是在这忽明忽暗的光晕里,陈默看到了一抹人影。
跌跌撞撞的从暗角里跑出来,露了脸才知是被蝙蝠吓跑的塞赫!
“塞赫,你怎么了?”楚柯问道。
这人满是血,活脱脱像是从血池子里爬出来的一样,可他身上并没有十分明显的伤口,哪来的浑身血迹呢?
“饿,好饿啊,我好饿!”赛赫双眸通红,一奔子冲过去捡起陈默手里掉落的虫串子,闷头一口撸完,连带着楚柯烤剩下的全部吃干抹净。
看样子当真是饿极了,眼神还在四处打量:“还有吗?还有吗?”
他看到两捆结实的麻袋,找准了下嘴的新目标。
陈默反应过来,赶忙扑过去阻止,几手利落的擒拿术就将塞赫摁倒在地,反扭上他的胳膊,不悦道:“这是我的药材袋子,敢乱动。老娘就剁了你的手,老实点!”
“塞赫,才一天不见的功夫,你这是怎么了?”楚柯缓步沉稳的走过去,他看这兄弟不大对劲,瞧了半天
也没像陈默那般中了蛊虫性情大变啊。
“他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,情绪失控?”陈默揣测着,一边解了皮带捆住对方。
被五花大绑的塞赫疯狂挣扎,怒目圆嗔的瞪着楚柯和陈默,用极其沙哑的嗓门喊道:“你们敢绑我,知道我是谁吗?喀拉族的勇士,我爸是族长,我妈是圣女,你们要是敢得罪了我,非得被绑在牛圈里被活活踩死!”
塞赫神情古怪,狰狞的脖颈青筋都暴起了。
不像是刻意伪装!
那是?
楚柯伸手朝他肩胛窝里一戳,点了穴位。塞赫一时间动弹不得,嘴巴也张不开了,只能貌似凶狠的盯着两人。
“你莫不是脑子被冰泉水给淹了?不认得你姐姐我和楚哥了?”陈默用未烧的柴火轻轻拍打几下塞赫的脸。
“呸!”
这家伙居然攒了一口浓痰朝陈默啐,她闪身避开。浓痰黏糊糊的粘在了石头上,陈默一下就暴躁了。
“嘿,我给你脸了?”她扬手一巴掌就要抽下去,掌风堪堪在即,却被楚柯捏住了手腕。
“等等!”
楚柯叫停,拨开塞赫的脏辫,皮下出现无数鲜红的手指印子?
“他一定遇到了什么。”楚柯断定。
因
为他只身处于棺木迷宫时,曾看到过一具完整的衣冠冢,看得并不十分真切,却记住了一个细节。
所有的棺材内壁上,全都印满了这鲜红的手掌印子,和塞赫脖子上的一模一样!
难道?
楚柯眉心紧蹙,似是想到了些什么。
“楚哥,这家伙脖子上都些什么玩意儿啊?”陈默就等着楚柯检查完毕,几个大耳刮子抽塞赫好出出气。
“棺材印。”
“哦,那是什么?”陈默眸子一闪,好奇起来。
“一种,比较玄乎的东西。”楚柯犹豫了几秒才回答。
这时,冰泉水面掀起一层惊涛骇浪,水中央出现奇怪的漩涡,将那些幼虫全部卷了下去。
漩涡的最中心,露出巨大的空洞!
楚柯眉头紧皱,那个神秘人出现了。
黑袍将对方整个人都笼住,他用沉稳极具磁性的男性嗓音说:“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她,这是死人血印呢?”
楚柯神色复杂,指尖已经暗暗备好了银针,伺机而动。
“死人血印?”陈默呢喃重复着,转眸看向楚柯。他为什么瞒自己?
“亏你还是虞美人倒斗一派仅剩的独苗,失败一次就连祖传家学都忘得一干二净了?”
“你什么
意思?”陈默听得云里雾里,看向楚柯时眸子灵动了许久,“楚哥,他在说什么?”
楚柯只是低着头,仿佛陷入了沉思,一言步伐。
“你说话呀!”她急的喊起来。
这时,被五花大绑的塞赫开口了,“臭娘们,有本事让你老爹出来,别净使些偷鸡摸狗的下作手段。”
言语完,塞赫还啐了一大口唾沫,一脸鄙夷瞧着陈默。
“你再多嘴一句,信不信我宰了你?”陈默生气了,拔起靴子里的短刀立时架在了塞赫的脖子上,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塞赫脖颈的皮肤。
流血了!
他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。
诡异的事发生了。
塞赫脖颈上流出黑糊糊的血来,伴着臭味钻出一条苗疆蛊虫,却和她中蛊的那一条截然不同,这是一条通体泛着幽绿甲壳的虫子。
“尸虫都长这么大了,你还真是活得久啊。”神秘人嗤笑道,其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