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林幽深、寂静,只有两道强绝的身影在进行对峙,彼此审视着对方。
唰唰唰!
两者之间形成一股无形的劲气场域,断枝残叶被卷起,纷纷扬扬,似凛冬飞雪,又如仲夏飘絮。
“你很强,世所罕见,真想与你一决高下啊!”黑衣人叹息一声:“可是,这个地方我不能久留了。”
秦铭注视前方,竹枪引而未发,喝道:“你到底是谁!”他很想揭开神秘人的黑色大氅,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。
其实,他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,对方多半与四年前北境一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,否则又怎会杀殷曈灭口?
那人露出一对阴鸷的眸子,单臂突然向前横扫,剑气瞬间炸开,搅起四方落叶,而后十分果断,转身就走。
“哪里走!”秦铭震动竹枪,向前一挑,欲向前追击。
然而,只听“嗖嗖”几声,有数支箭矢破空袭来,挡住了他的前路,而此时黑衣人也早已消失不见。
秦铭驻下足来,再追下去已没有意义,对方速度极快,宛若幽灵,且又提前做好了撤退准备,根本追不上。
他蹙眉,那人太神秘了,剑招很怪,根本无从判断究竟修习的哪种剑谱。
或许,他是有意为之!
秦铭思忖,对方太过缜密,堵住了他从剑谱师承方面调查其跟脚的路。
不过秦铭并不着急,黑衣人既然出手,从暗处显迹,则更加说明北境一役并非庙堂中流传的那般,青云师兄判断的没错。
真相,早晚会浮出水面!
秦铭回到府中,瞿让等人急忙迎了上来:“秦小兄弟,你没事吧!”
事实上,在秦铭追出去的那一刻,他也跟在后面,只是两人的速度太快了,没多久便无迹可寻,他也只好回来。
秦铭摇了摇头:“瞿大哥,我没事,只是让那人跑掉了。”
瞿让一惊。
他十分清楚秦铭的武艺到底有多强,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心惊,对方究竟是谁,师承何处,京都城何时出现这般恐怖的高手了!
“我知道你在做什么。”平复了下心绪,瞿让突然说道:“四年前,北境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想很多人都想知道。”
秦铭并没有否认。
只是感到有些意外。
瞿让又道:“我之所以派人保护黄帧大人,不单单为了协助其查军中贪腐,是因为那件案子很可能与秦家军的覆灭有所勾连。”
秦铭一惊,急忙问道:“贪腐一案怎么会和秦家军覆灭勾连在一起?”
“可能上苍垂怜,北境一役,并不是所有人都战死了,还有人活着!”瞿让幽幽开口。
还有人活着!
秦铭心脏砰砰直跳,是激动,亦是感到震惊,当年他亲眼看到大火过后的北境战场有多惨烈,血与焦骨满地都是,根本没人能在那样的绝境下逃生。
“活着的人是谁,而今在哪里!”他太想知道四年前北境战场到底发生什么了。
父亲战死,秦氏一族尽皆陨落,五万秦家军埋骨疆场,其中的隐秘都随着四年前那场大火烟消云散。
那是他永远都挥之不去的梦魇。
“活着的是……”
忽然,天空被染红,接着便有火光升起。
“坏了!”瞿让一拍大腿:“黄大人恐怕有危险!”
几人警醒,顺着火光奔走而去。
事实上,火势并不大,由于是黑夜,才显得格外猛烈。
等秦铭几人赶到的时候,火势基本被控制住了。
“黄大人!”瞿让焦急呼喊。
“本官没事。”从废墟里传出一道声音,紧接着便有一人狼狈地走了出来:“可惜了,就来晚了一步!”
那人便是刑部主司黄帧,手里拿着一本快烧没了的账本。
看到秦铭,他拱手一拜:“下官见过国公大人!”
“那么晚了还在办案,若朝中大臣都能像黄大人这般兢兢业业,克忠职守,姜国何愁不兴?”秦铭点头致意。
“国公大人谬赞了。”黄帧叹息一声:“可惜了,还是让奸人钻了空子,我们来晚了一步。”
“账本不能用了?”瞿让问道。
“只剩下只字片语,恐怕查不到什么了。”
“那钱郎中他人呢!”
“烧死了。”黄帧神色凝重。
他明察暗访多日,好不容易得到线索,可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,钱郎中一死,也就意味着这条线索断掉了。
“钱郎中是什么人,黄大人为何这般在意,难道他与军中贪腐一案有关?”秦铭问道。
“他不仅仅是一名普通的郎中,还曾是军中的主簿,可惜了……”黄帧脸色难看。
瞿让亦叹道:“他便是四年前从北境战场中活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