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。
御花园。
“而今南疆之围已解,南越也同我姜国签订议和国书,恳请陛下收回兵符!”姜綰跪地,将兵符捧于双手,认真说道。
姜帝轻叹了一口气,并没有接。
缓缓,她才怅然道:“綰儿,几年不见,你我之间生分到这种地步了吗?”
“果然,父皇说的没错,一旦坐上这个位置,很多事情都会改变。我知道你心中在忧虑什么,可是,我是你亲姐姐啊!”
姜綰愣了愣神。
一句亲姐姐让她心中很暖,同时又感到十分羞愧。
悠悠数千载,历史的车轮从未停止过,亲情在巍巍皇权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。
她如是想,倒也在情理之中。
毕竟,在厚重且血腥的史书中,又有多少忠臣、良将死在皇帝的猜忌下?
功高震主,哪怕是至亲血脉亦会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。
她怕,因此谨守本分。
她不怕死,怕失去唯一的至亲。
“这偌大的皇城,若连你都对我避讳不及,那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。”姜帝幽幽一叹。
姜綰的心像是突然被揪了一下,她又怎么会忘记曾经的温情?
此刻,她眼中只有满满的心疼与愧疚,轻喃出声:“皇姐,我……”
姜帝摩挲着她的头发,像是自嘲般:“父皇无子,却将一国重任交到了我的手中,从没问过我想不想坐这个位子。而今,你驰骋疆场,肆意潇洒,而我只能困守皇城。父皇还是偏心,从小就疼你……”
“可能父皇自有他的考虑吧!”姜綰道。
姜帝敲了她一下脑门,有些气恼:“老头子能有什么考虑,还不是不愿看到你被皇权所累,但我也是他的女儿啊,偏心!”
姜綰噗嗤一下笑了,撒娇道:“哎呀皇姐,谁让你是姐姐呢!”
“死丫头!”姜帝一副很生气的样子:“还不快将兵符收起来,你想气死我啊!”
姜綰只好乖乖收回兵符,心中所有的隐忧一扫而空。
姜帝笑道:“你和他怎么样了?”
“什么怎么样了?”姜綰有些心虚,急忙转过身子:“皇姐又在胡说什么!”
但她心中那点事儿怎么可能瞒过姜帝?
只见姜帝邪魅一笑:“哎呀,十年了,如今的小鼻涕虫长大了,都知道害羞了。”
“什么嘛!”姜綰矢口否认。
“你觉得秦铭怎么样?”
“马马虎虎咯,不过,应该打不过我!”姜綰挥了挥拳头,插科打诨。
姜帝点了点头,突然话锋一转:“皇姐认为他很不错,欲择日招他入宫,成为我的驸马。”
姜帝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,傻丫头,十年了,女人又有多少个十年,若不逼你一下,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?
“啊,皇姐,你……”
……
“不能搬啊,你们不能搬,这些都是我沈家的家当,你们怎么可以拿走!”
“老夫求求你们了,再给我一些时日,我肯定会还给你们的!”
“你们将东西都搬走了,我们沈府上下还怎么活,天啊!”
豹爷一把将他们狠狠推开:“老子可没那个功夫等你们筹钱,给老子滚开!”
“沈老爷、沈夫人,王某不要你们府里的东西,至于那一千两银子,王某也可以不要。”
“真的?”沈父感动的都快哭了:“老朽多谢王员外,这份恩情沈府会记下的。”
王员外摆了摆手,笑道:“别急,我的话还没说完,钱我可以不要,但你们沈家在城南的三间铺子可就归我了。”说罢,他从袖中掏出转让契书。
沈父、沈母脸色大变:“王员外,不可啊,那些都是祖宗留下来的产业,你不能拿啊!”
“哼,那我们就见官!”王员外变了嘴脸。
钱行的人也冷冷说道: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,你沈家共欠我钱行五千两银子,今日若是还不上,城东那八间铺子就当是抵押了!”
沈父一听,眼前一黑,当场就晕了过去。
沈母同样眼前飘忽,一阵痛心,没了铺子,没了祖产,就连沈府都快被搬光了,以后还怎么过活啊!
她看向熟若无睹的沈离。
突然跪了下来,号啕大哭:“女儿,我的乖女儿,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家落魄啊,为娘求你了,去国公府求求秦少爷吧,一定让他救救我们沈家啊!”
看到她这个样子,沈离心中万分凄楚:“之前我们沈家那么对他,现在去求他,你觉得会有用么?”
“可是,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地痞无赖在我们沈家胡作非为啊!你们夫妻一场,若你肯放下身段,诚心哀求,我想他秦少爷不会见死不救的,离儿,为娘给你磕头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