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靳柯也无奈,李稷犯的罪,却要他来还。
若非上雍宫门口跪着的那几个七老八十的李氏宗族老前辈。
今日他也绝对不会来走这么一遭。
软柿子便是这么被拿捏的。
李稷在时,大理寺差点把朝堂上三分之一的人都装进去了,也不见谁敢跪在上雍宫外面,然李稷把人放出来。
李稷一走,就有无数人来求了。
还知道换班。
穆靳柯脸色青了又黑。
还是拗不过,亲自来安抚这个身处大理寺也和外面联系上的平山侯。
“侯爷这居住环境,其实……嗯,也算不错。”
穆靳柯没话找话说。
李蔚依旧不理人。
穆靳柯也没有想到,自己上话,竟然是被一只老鼠应和。
话音才落下,他都没来得及判断这场面是不是更冷的时候,那只肥硕的灰色老鼠,就旁若无人从另一个角落里窜出来,走的还是对角线,足够穆靳柯将它瞧清楚。
李蔚终于睁开眼睛,也瞧清楚了那只老鼠。
他面无表情抬头看穆靳柯。
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这就是你口中的环境不错?
穆靳柯尴尬笑笑,他想,自己的养气功夫果真还是不到位。
“别人牢房里成群的老鼠之类,侯爷这里竟然只见到一只的踪影,可不算是环境好么。”
然后那个钻出来老鼠的角落里,又钻出来一只。
穆靳柯真的沉默了。
他有些无助,不知道应该骂谁。
李蔚说,“穆大人请回吧,王上将我关在此处,想必自然有他的道理,若是有人为难于你,便用这个借口搪塞过去好了。”
穆靳柯强硬拉出来一抹笑容。
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。
这个问题的关键点在于,李稷把他关进来,连个理由都不正当。
穆靳柯深吸一口气。
“今日我便是来请侯爷出去的。您是宗族子弟,大理寺阴气重,怎么能让您屈尊待在这种地方。”
“还请侯爷暂且在侯府修养一段时日。”
李蔚笑了一声,“穆大人,如此这般,王上那里可就不好交代了。”
“王上那里自有我一力承担。”
“既如此,我想为大理寺中的其他大人也求一求恩典。”
穆靳柯皮笑肉不笑,“这是自然,我定然尽快秉明王上,将其他大人也放出来。”
穆靳柯早就准备要找个借口把那些人都放出来了。
朝中一下子失去这么多做事的人,他们都任务一摊,摊到剩下的朝臣身上。
能站在明堂之下的这群朝臣,哪个不是上了年纪了?
还要加班加点赶任务,穆靳柯每日看着死气沉沉的朝堂,和无数欲言又止的眼睛,别提有多头疼。
可这事儿,他自己来做也就罢了,如今被李蔚提出来,便让人有些不高兴。
李蔚自然能够看出来穆靳柯不高兴,可那又怎样。
柳絮落到李蔚肩上的时候,他才猛然反应过来,景国的春日已经到了。
可他好像还活在严冬里。
李蔚无所谓笑笑,吩咐身后推轮椅的小厮,“去请谢大人来——”
等到说完,他才想起来,谢施已经不在府上了。
“侯爷,谢大人去道观了,近些日子不在府里。”
小厮恭敬的回答他。
李蔚知道,谢施不只是近些日子不在府上,以后,恐怕都不会在府上了。
他心里泛起淡淡的情绪,还没等到那股情绪蔓延到大脑里分辨,他便主动将这份情绪压了下去。
“也罢,请府中幕僚都去书房中商讨。”
没有谢施在,他也并不是无人可用。
只是不知道燕叔那边,是不是已经联络上季慈了。
燕叔没能同季慈达成一致,但是燕夫人达成了。
“季大人,我这边有消息了。”
燕夫人难掩心中激动。
她找到了出去的路,也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。
“本想着去找季大人说此事,未曾想到,竟然是季大人先过来了。”
燕夫人从妆匣中抽出来一张折起来的纸。
“当年安国被逼进长山时,先祖曾挖过一条地道,据说开口在山的另一边。”
燕夫人将那个用红色圈起来的地方指给季慈看,“大人,便是这里。”
季慈压下心中的激动,将那一张地图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。
果真不错,同她曾见过的长山地形图对得上。
季慈收下地图,也信守承诺。
“我会为你想一个保全性命的法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