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当真是个官职。
给事中。
“穆大人是不是传错圣旨了?这个封法,不合规矩。”
季慈谨慎提醒穆靳柯。
其实她更想发疯,问问穆靳柯你们家王上是不是失心疯了。
给事中,虽是官职,却不是正官,而是加官,向来是加到各代天子宠臣身上的官职。有了这名头,即可随时出入王宫,常伴君王身侧议事。
也就是说,需得是景国原有官职的大臣才能受此加官。
可季慈她不是啊,她从穆国而来,若是真要算,还得算是穆靳柯拐过来的人质。身无官职,却封了个给事中。
这也是为何季慈说不合规矩。
“季大人不妨亲自去问问王上吧。”
穆靳柯心中一言难尽。
他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,王上高瞻远瞩,如此加封,想必是有他的道理在的。
季慈看着他,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穆靳柯为什么能够站到如今的高度上。
若她是君王,必然倚重这样听话又有才干的臣子。
她只好将圣旨卷起来,“那就劳烦穆大人日后照顾了。”
算起来,李稷加封的给事中不算少,全是为了能够半夜将人叫起来商议政事方便。
毫无疑问,穆靳柯也是这群给事中其中一人。
这样的,倒是更像只隶属于王上的门客。
“不敢,穆某还要劳烦季大人多照顾。”
这话里,虽说带着几分寒暄的意味,但也不算假,穆靳柯还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又被送到百越去了。
季慈还以为最快自己也不过次日一早去报到,但事情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。
三更半,她的房门被敲醒。
“大人,陛下急宣您到御书房议事。”
季慈觉浅却不是没有脾气,她坐在渐渐失去温度的被窝里,房中黑得连五指都看不见,天地一片寂静,而她,被叫起来去议事。
季慈突然笑出声。
门外的敲门声都停了片刻。
而后有些疑惑夹杂着担忧的声音响起来,“大人?”
“无碍,让人等着吧,我片刻就好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等待的宫人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来几分咬牙切齿。
这位季大人,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。
房间里的灯火燃起,又熄灭。
门被打开,季慈面无表情从房里走出来,像是被人欠了八百万。
宫人安慰道,“季大人刚来不太适应,王上向来勤勉。此时召人议事还算是早的,以后召季大人的次数多了,大人就习惯了。”
以后……
次数多了……
习惯……
每一个词,都像是大山一样往季慈脑袋上砸,让她痛不欲生。
“那我可真是谢谢他了。”
季慈的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,在夜色里有几分渗人。
宫人没摸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听着像谢恩,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。
御书房,内外灯火通明。
她暂居王宫内,来得还算快。
房中已经有几位大臣坐下了。
和季慈的精神状态大差不差,除了流露在行动间的认命和习惯。
看着胡子花白的老头端坐着打瞌睡,季慈莫名觉得有些可怜,又一想到自己也是这些可怜人中的一员,顿时更加痛心。
御书房上上下下,安静异常。
一封密信在众人之间无声传递。
不多时,就传到了季慈手上。
季慈草草看完,就继续传了下去,然后和大家一样,闭着眼养神。
季慈在梦里想起来自己的高三,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天花乱坠,那时候她练就了一项绝技,能够坐得笔直地睡觉老师讲课的声音越来越小,到最后她似乎只能听见耳边嗡嗡的声音。
不对,耳边好像真有声音?
季慈猛然想起来,这已经不是在她的高中课堂上了啊!
须臾间,季慈睁开眼睛,然后对上了一双暗含着威压的深邃眼眸。
“季大人?”
李稷语中意味不明。
什么?
季慈茫然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,可一想到自己半夜三更被人拉起来议事,这抹尴尬顿时退散。
穆靳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上,小声提醒道,
“问你对安国杀害和亲王姬的事情有什么看法。”
季慈给了穆靳柯一个感谢的眼神。
说起来,这个事情的确是称得上一句荒唐。
众人都在猜测安国是不是对景国有什么意见,连景国送过去联姻的王姬都敢杀害。
还是在这种景国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