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慈一时陷入自己的思绪了，突然听到声音，手中的煽火的扇子下意识立了起来，是握剑的姿势。
回头一瞧，是楚思。果真背后还是不能打人家的坏主意。季慈有些心虚的想。
“坐。”季慈把小板凳让出来给楚思。
楚思也不客气，一屁股做下去，又收起裙摆，有些嫌弃。
季慈只是自顾自的等着药的火候，坐得久了，楚思便有些躁动。
季慈抬眼看了她一眼，并不讲话。
楚大小姐大晚上不睡觉，总不能是来陪她这个穷酸鬼。
果不出她所料，楚思把钱袋子塞在季慈手上。
季慈有发懵地掂了掂，相当重的分量，这就是被人拿钱砸的感觉吗？她抬头不解地看着楚思。
楚思有些难以启齿，可还是咬咬牙，
“你不是缺钱吗？这些银钱都给你。”
季慈这张脸，即使规矩学得中规中矩，可也足够了。楚思知道管事暗地里都很看好她，季慈是她的大威胁。
不同于楚思的纠结，季慈眼睛都亮了，这一下子不就将她的麻烦都解决了吗？
“大小姐有什么吩咐？”
季慈被自己夹起来的声音恶心了一把，但拿人钱财，替人消灾，规矩她还是懂的。
“明日宴上你将脸画丑些，不要引起客人注意。”
楚思小声嘱咐道。
季慈连忙点头，表示没问题，“自然，莫说扮丑，就是让我不去了也使得。”
她来县令府本就是为了钱财，如今白得这么一大笔，何苦去任人差使？
她讲的真心话，楚思却并不相信。
“你不要哄骗于我。”
“自然不是，我来县令府只是为了得到银钱抓药看病。”
楚思咋舌，“所以你是真不知道？！”
季慈摸不着头脑，但能从楚思的反应里摸出来不一样的东西。“我应该知道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楚思眼神慌乱。
季慈当下决定炸一炸她，
“你若是不说，我们今日的交易我只好上报给管事了。”
季慈掂了掂手里的银钱，秀眉微抬，威胁道。
楚思脸色难看，抬眉瞪了季慈一眼，看着季慈手中的钱袋子，就要抢过来。
季慈手一转，她便扑了个空。
季慈看着她气得牙痒痒的样子，颇有几分好笑，“我答应你明天拿蜡油在脸上糊一层，这下你总能告诉我了？”
“当真？不反悔？”
“当真，不反悔。”
得到季慈的承诺，楚思抿唇，半响，终于开口，“胡小娘子见到那位客人那日，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进东阳县。”
楚思盯着季慈，眼里是她看不透的疯狂。
“我楚氏，世代都是郑国的贵族，只可惜一朝战败，郑国变郑地，我楚氏，竟然也变成了看守驰道的无名小卒。”
季慈脑中灵光一闪，依旧闭口不言。
“也算是转机，若不是这样，如何能知道那辆马车是从景国官道上来的呢？”
官道，景国，季慈心下有了几分不得了的猜测。
楚思突然间抓住了季慈的肩膀，
“你晓不晓得这意味着什么？早有传言，王上不日将要巡游郑地，以昭示圣恩。我看过一些书，有人说，王上有天人之姿。季慈，你说有没有可能……”
被人点出来心中猜想，季慈脑子反而空出来一片，如果那真是景国那位王上呢？难怪，她说呢，又是遴选又是学规矩的，就县令那脑子，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清楚吗？
不知为何，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，季慈的潜意识就告诉自己有多远跑多远，千万别被对方找到。
“不可能吧，帝王巡游，重军护卫，怎么可能就一辆小小的马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