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夕刚迈出两步,就被寒冷年攥住了手腕。
驻足,白夕回头看他。
这家伙真的看不见吗?白夕时常会有这种怀疑。
“我虽眼盲,但不是废人。”
寒冷年似是会读心一般,拉着白夕的手,径自向前走去。
“我又没说什么。”白夕尴尬的嘟哝一声。
“伤口还是很·疼么。”走了几步,寒冷年问。
没有止疼和麻药,那么深的一道伤口当然会疼。
张了张嘴,白夕迟疑一瞬回道:“还好。”
白夕并不是一个喜欢逞强的女人,但也不知为什么,她总是下意识的在寒冷年面前表现出十分乐观坚强的一面,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。
寒冷年也不是傻瓜,自然也明白白夕的痛楚。
只是心里那些关心的话,说出口就变得生硬冷淡。
两个人虽然自小成长环境不同,但有一点却颇为类似。
某种意义上,他们都是在孤独中长大的孩子。
白夕自小父母离异,母亲郁郁而终,她便再也没了家庭的关爱,而且成为了那个被所有人排斥的存在。
这样的环境,使得白夕变得市侩狡黠,表面阳光开朗,却将自己的心小心翼翼的封存保护在
最深的角落里。
而寒冷年虽然一直被寒家保护的很好,享受着世上最优越的物质生活,但正因为他被保护的太好,因而一直生活在那个安全的圈子里。
所以,两个完全不同的人,不同的性格,却又同样的不会表达,或者不愿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。
二人携手,走在昏暗的路灯下,心思各异,却许久未言。
齐升一直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,看着那两道并肩而的背影,竟然觉得十分般配。
齐升跟随寒冷年多年,是最忠诚的下属,也是最了解他的朋友。
所以,齐升很盼着寒冷年的身边,能够有一个真正与他心意相投的人陪伴着他。
白夕的出现,让齐升看到了这种希望的同时,却又担心这种希望很快变成失望。
作为最近的旁观者,齐升看得出寒冷年对白夕的关心和重视。
从今天白夕训斥张管家的事情中,也看到了白夕对寒冷年的关心。
可即便二人相互关心着对方,却又仿佛一直隔着一道透明的墙,阻隔着他们无法真正的走到一起。
齐升仰首看了看天边的一轮白月,思忖自己是否应该做些什么。
这日一早,白夕被一阵吵嚷声吵醒,她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身,拉着被子盖着头,却
还是能够听到外面嬉闹说话的声音。
白夕有了起床气,她立时反身下床拉开了窗帘,只见三四个男女正在楼下打羽毛球。
卧房的窗外是一处花园绿地,因为知道楼上是寒冷年的房间,所以平时除了日常打扫与保安巡视,并不会有人来这里。
白夕的房间就在寒冷年隔壁,每周会有三天,二人同处一室,为的是掩人耳目,其余时间都是各自睡在各自的房间里。
白夕不知道这会儿寒冷年是否在房间,反正她是十分恼火。
愠怒间,白夕想要直接开窗呵骂一通,但理智阻止了她的冲动。
“张管家。”
白夕出了房间,站在二楼的楼梯旁扬声唤道。
“少夫人。”
张管家闻声立刻出现,站在一楼对白夕微微颔首一礼。
“后院在打羽毛球的人,是谁?”白夕冷声问。
“打羽毛球?”
张瑞愣了一下,随即想到了什么。
“回少夫人,昨日深夜,小姐与几个朋友回来了,应该是小姐的那几位朋友。”
“你家少爷呢。”白夕又问。
“少爷一早出去了。”
白夕心道果然。
“幸好。不然今天被吵醒的人
,就是你家少爷了。”
白夕也没说什么重话,只冷冰冰的扔下一句,转身又回了房里。
张瑞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,立刻派人去后院处理。
白夕没了睡意,房中一番洗漱整理,也不知什么时候起,后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。
换了一身衣服,白夕边看手机边下楼,刚走到餐厅时便愣了一下。
餐厅里热热闹闹坐了好几个人,看衣装正是方才打羽毛球的那几个,期间还有寒笙歌加入其中。
“你好。”
坐在靠外侧的一个男人,见到白夕便起身颔首微笑问好,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的样子,其他几人却都看向了寒笙歌。
“笙歌,这位也是你家阿姨吗?”
“阿姨,麻烦帮我倒杯牛奶。”坐在寒笙歌身边的一个女生笑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