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沈余亭的错觉还是怎样,竟隐约听到一声嘤咛,像是林夏在回应他说的话。
只不过那声音只轻飘飘的闪了两下,便迅速消失不见,沈余亭勾起唇,凝望着林夏精致小巧的脸,笑道:“我都出现幻觉了,竟以为你现在就能醒过来陪我说话。”
他将林夏柔软无骨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一侧,却又能清晰感觉到来自她掌心的除了温度之外,还有那一层层脱落后又不断长厚的茧。
林夏不爱让沈余亭看她的手,因为她虽然将照顾沈余亭双腿那几年的记忆珍藏在心,却并不愿意拿出来两人一起回忆分享。
所以,哪怕后来她与沈余亭感情已经到了新的高度,却还是不习惯将自己的身体对沈余亭“坦诚相待”。
想到林夏过去照顾自己的辛苦,沈余亭心疼的感觉越来越强,抚摸着她手上的茧,心情也突然没来由的低落。
于是路过的医生护士都能看到,堂堂沈氏总裁此刻守在自家夫人的病床前,将夫人的手放到嘴边亲吻着,哪怕他留给大家的只是一个背影,却能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他此刻沉重的心情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
,“咚咚咚”,节奏很轻,像是在忌惮什么。
沈余亭回头看了一眼,见几道瘦长的身影倒映在门口,心下已经了然。
为林夏掖好被子后,沈余亭起身走了出去。
看到门口伫立的三人后,沈余亭将病房门轻轻关上避免说话声打扰到林夏,然后才开口询问:“什么事?”
其实不用问,沈余亭也知道他们是来看林夏的。
胡美玲站在中间,左右分别被欧阳墨、许国富搀扶着,看上去很虚弱,可尽管已经虚弱到走不动路了,她依旧坚持先到病房来。
“沈少爷……”
胡美玲挤出苍白的笑,眼神无力的看着沈余亭,她的声音带着讨好、恳求,以及那么一丝丝卑微。
想到这个女人曾经冲动之下犯下了错才导致现在发生的这一切,沈余亭心中始终有些不舒服,但此时看到胡美玲满脸憔悴狼狈的神情,他又做不到对其他人那样狠心。
毕竟退一万步说,胡美玲就是有天大的错,她也是林夏的生母,还轮不到沈余亭来决定怎么对待,或者原不原谅。
“沈少爷,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们许家一定有许多怨恨,可是我……我还是有很多话想说
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胡美玲卯足了气力说出一长段话,可话音还没落,她已经开始猛烈的咳嗽,近日消瘦不少的身体在她不断咳嗽下也显得更加瘦弱,甚至有了几分沧桑的感觉。
沈余亭眉头轻皱,还没来得及说话,一直搀扶着胡美玲的欧阳墨开口了。
“胡姨,你现在身体弱,不要太激动,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。”
欧阳墨安抚完胡美玲,又看着沈余亭,一双黑眸沉着克制:“让我们进病房吧,胡姨现在身体虚弱,必须要坐着休息。”
“夏夏还在里面。”
沈余亭声音很轻很淡,却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严肃。
欧阳墨一声嗤笑,冷漠道:“沈余亭,你发什么疯,夏夏刚从手术室出来不久,现在应该还在睡吧?病房这么大,难道还会吵到夏夏?”
说到后面,欧阳墨眼神里带着浓浓不屑:“你不要以为,只有你一个人心疼夏夏。”
沈余亭知道欧阳墨是因为刚才的事对他发脾气,心中有愧,也不好说什么,只微微侧开身子,道:“行了,你们进去吧,我没那个意思。”
胡美玲却很犹豫,视线落到离病房几米远的长椅上,说:
“小墨,你不要去说沈少爷……咳咳,我们去那边……也可以。”
欧阳墨没有理会胡美玲的提议,直接搀扶着她上前,推开病房门就走进去了,但尽管心中对沈余亭有气,欧阳墨的动作却是干净轻巧,没有发出太大声响。
因为他也很怕影响到林夏的休息。
二人进去了,许国富却还站在原地,面对沈余亭冷冰冰的脸,许国富赔着沧桑的笑脸:“沈少爷,给你添麻烦了,美玲心中有事牵挂着,死活不肯安心住院,非说有话告诉你,所以我们无奈之下,带她过来了。”
“许先生客气了,有什么话进去说吧。”
沈余亭冲许国富轻轻一点头,旋即二人也进了病房。
为了不被人打扰,沈余亭将门反锁后才进去落座。
病房本就宽敞,外面是会客室,沙发、茶几都有,林夏住在里面干净整洁的小隔间,隔间说小,却也与家庭里的次卧差不多大了,还配有卫生间,非常方便。而且也有一道门可以锁上,避免外面人说话声影响到里面病人的休息。
胡美玲、欧阳墨先是进去里面隔间看了林夏一眼才出来,欧阳墨将隔间门轻轻关上,最后
在沙发落座。
于是此时四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