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死?”
被月光映出微光的房间灰暗冷白,男人声音突然响起,冰冷却低沉醇厚,还带着几分独特的磁性。
不等女人回答,他“啪”的一下打开灯,房间顿时亮如白昼。
将跪坐在地上的林夏映得脸色惨白,窘迫僵硬。
而面前,沈余亭端坐在轮椅上,表情轻蔑,眼神带着浓重鄙夷。
林夏垂下眼眸,看着自己红肿的膝盖,耳边响起婆婆周佳霖说的话——
“再给你最后两个月时间,还怀不上余亭孩子,你父亲欠沈家的钱全部翻倍,你从沈家滚蛋!”
紧张、不安,让指甲深深嵌进手心嫩肉,林夏缓缓抬眸,鼓起勇气去看沈余亭——这个在白城能呼
风唤雨的男人。
三年前,因为一场酒驾车祸,他两腿失去知觉瘫痪,勒令肇事方赔偿五千万,并让肇事方被判十年。
林夏,就是肇事方林光军的独女,因为还不起欠债,她被迫嫁入沈家抵债。所以,沈余亭成了林夏的残疾丈夫,哪怕他们这场婚姻只是利益相关。
林夏只是一个抵债品,而沈余亭有心爱的人——出事那天,他就是开车去见那个女人。
现在,因为罹患子宫癌的母亲病情加重,光是化疗就还需要上百万,婆婆周佳霖“好心”提醒林夏,只要给沈家续了香火,她母亲的医药费就有了着落。
否则,等待母亲的只有死亡……
想到家庭曾经的温
暖,林夏眼下忍不住泛起一股酸。
只要能救母亲,能还债,她做什么都愿意。
林夏挤出微笑,向沈余亭靠拢,细嫩的胳膊攀上沈余亭,脸颊贴在男人腿上。
突然,一股大力自林夏手里抽走!
她猛地抬头,对上沈余亭冷淡讥诮的眉眼:“滚。”
他垂下眼,冰冷、厌恶的看着林夏。
旋即,轮椅后退,沈余亭整个人已经离林夏两米远!
林夏摔在地上,掌心擦破了皮,她咬紧牙关,不放弃的靠近沈余亭:“余亭。”
声音温柔,动作也轻柔无比,纤白的手指碰到沈余亭腰间,指尖微微发颤……
“滚出去。”
沈余亭音冷若冰,语气带着深深厌恶、轻
蔑。
林夏动作顿了半秒,旋即她深呼吸着,过了几秒,她似乎感受到男人情绪明显波动。
林夏望着沈余亭硬朗的下颌线条,慢慢起身靠近他身子。
她希望,他不会拒绝她……
陡然间,一股剧痛席卷全身。
林夏还未反应,整个人已经被推倒,脸颊狠狠擦过地板,几道血痕在白嫩皮肤上呈现出狰狞模样。
沈余亭又后退了几步,冷眼旁观的望着林夏,眼神波澜不惊。
“你父亲把我变成残废,你为了抵债嫁进沈家,现在还痴心妄想?!林夏,你和你父亲一样狼狈为奸,你们这种人死了也不足惜!”
“滚出去,别让我再看到你!”
沈余亭薄唇轻启,
吐出的字眼冰冷无情。
三年了,哪怕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,可沈余亭记住的只有仇恨。
他从未碰过林夏,两人甚至没在一起吃过一次饭。
他看她,就像看一块碍眼的垃圾。
林夏瘫在地上,回想起这三年的点点滴滴,无论是父母亦或是自己,都不过成了一场悲剧。
“是啊,我就是死不足惜!可是我死之前,也得把欠沈家的钱还上!”
她仰起脸,表情悲伤,还有隐隐约约的不甘、倔强。
沈余亭却冷笑一声:“做梦,你们欠沈家的,下辈子也别想还清!”
泪水,在林夏脸上肆意横流。
她看着沈余亭冷漠的脸,回想起三年前她嫁入沈家的那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