驻足,抬起眸子,唇边浮起一丝淡笑,“便是让殿下弃了储君之位也可以?”
太子迟疑着,片刻后,点了点头,心中却想,自己是嫡长子,便是他不要,储君之位也轮不到旁人。
云敛眸间多了一丝兴味,慢慢地收回视线,“殿下既如此舍不得那宫女,不如去寻个人李代桃僵。”
太子恍然,又皱起眉头,“倒是个好法子,可这到底是欺君之罪。”
“杖毙宫女,那是掖廷的事。”
“掖庭……”太子思量着,随即豁然,“掖庭阴私甚多,把燕娘调去掖庭关押,可比大理寺好拿捏太多。”
时不待人,太子简单道谢两声,立刻快步离去。
空青牵来了马,咬着一根草叶,遥遥地看着他的身影,“太子妃乃王家嫡女,天子顾全王家颜面将宫女处死,太子竟上赶着去把王家颜面扯下来。”
他笑了两声,拍了拍乌云踏雪的头,转身对云敛道:“年关已近,除夕只余半月,方才太傅传了信,希望公子回一趟金陵。”
寒风冷清,穿过空荡荡的皇城,云敛微微抬起眼眸,却没有作声。
回了府邸后,小厮将马牵了下去,门房跟在后面,穿过月亮门,几度欲言又止。
空青见不得他那副忸怩之态,正要抬声质问,便见公子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庭院中枝影疏斜,筛下一截清亮的日光,白穗着西子色齐腰襦裙,罩着月白轻纱,流风回雪般站于庭外,身后红梅簌簌,唯有她所立之处昼色明媚澄净。
听见声音,她目光准确地落在了过来,一双杏眸顾盼流兮,如一池清澄的秋水。
“大人说替我标注典籍,却久久未归,可是忘了我?”
那声音娇丽柔婉,轻轻拖着尾音时,如柳枝搅进春水,一圈圈地荡开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