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黎,何必呢?”陈逸平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,他是既高兴又苦涩,眼神里满是挣扎。
“你有你的坚持,我有我的选择。当初说好你帮我解决麻烦,我到陈家做事,你现在让我离开,是想要我成为背信弃义之人吗?”沈若黎亦是苦笑道。
“逸平,我们都不要太悲观,就做好当下好吗?”
“你安心地去参军,我会帮你照看老爷子和陈家生意,我们会等你回来的。”
陈逸平看着一脸坚持的沈若黎,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,点了点头,几滴眼泪悄然滑过。
陈逸平要参军这件事自然而然瞒不过陈老爷子,毕竟他要长期离家,到学校训练学习。
“你说什么?!你要参军?”陈老爷子激动地直接破了音,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,声音之大像是要掀了房顶。
沈若黎连忙过去扶住了陈老爷子,拍肩安抚。
陈逸平二话不说,直接跪在了地上,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,“孙儿不孝,擅作主张报了飞行员的选拔考试,若是被录取,今后恐是无法在您身边侍奉了!”
“唉!唉!”陈老爷子连叹了两口气,缓缓背过了身子,老泪纵横,用袖子擦了擦眼泪,转过身子将地上的陈逸平扶起。
那双粗糙而又苍老的大手紧紧握着陈逸平的手,犹如儿时那般,一样的温暖可靠,声音带着诸多无奈与不舍,“逸平啊,想去就去吧,没有国又何来的家?我是老了,但不是老糊涂,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。”
沈若黎在一旁偷偷抹起了眼泪。
而陈逸平亦是热泪盈眶,声音哽咽,“爷爷……”
这一声爷爷,瞬间让陈老爷子泣不成声。自从孙子大了,整天叫他老爷子,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一声爷爷了!也顾不得什么了,直接抱住陈逸平痛哭了起来,“逸平啊,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!爷爷我会在家里一直等你回来的!”
“爷爷,我会的!”陈逸平拍了拍老爷子的后背,承诺道。
可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,没有人能真正保证陈逸平会平安归来,就连陈逸平自己也无法决定这一切。承诺是他唯一能给的安慰了,哪怕最后可能是一场空。
当权政府成立了航空学校,向全社会招生,要求是18—24岁的有志青年,并且高中以上文化程度。
全国各地几千人前来参加选拔考试,可最后留下来的也只有一百多人,而陈逸平和他的朋友杨湛清则是其中的两位。
此后,陈逸平便长期待在航空学校接受专业的训练,几个月才回一次家。而沈若黎则是全权打理陈家的生意,在陈家照顾老爷子,不让陈逸平有后顾之忧。
沈若黎刚从商铺回来,就听下人说老爷子找她,便急匆匆赶了过去。
“爷爷,您找我来是有什么急事吗?”沈若黎行了一礼,询问道。
陈老爷子向沈若黎招了招手,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,递给了沈若黎,“这是逸平寄回来的信,说他下个礼拜就能回来了。”
“太好了!”沈若黎惊喜地出声,手指飞快地将信纸打开,一目十行。
陈逸平在信上没有说太多的话,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饮食起居,报备了平安和归家时间,并嘱咐老爷子注意身体。
将整封信看完后,沈若黎不免有些失落,信上没有提到她一句,上次也是这样。她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陈逸平在和她划分界线,像是要把她从他的世界中剔除。
沈若黎的眼神失去了神采,变得黯淡无光,如同枯萎的花朵,好像再耀眼的光芒也都无法将那份失望的阴霾驱散。
陈老爷子将沈若黎失望的神情尽收眼底,长叹了一声,“若黎啊,其实老头子我知道你和逸平是假结婚的。”
沈若黎瞬间抬起了头,不可思议地看着老爷子。
陈老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,嘴角泛起笑意,“你还不知道吧,逸平这小子早就喜欢上你了,为了让你答应住进陈家,不惜让我陪着演戏。他啊,是真的对你上心了!”
“砰砰砰!”
沈若黎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,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涌上心头,原来,她的直觉没有错,陈逸平真的喜欢自己啊!
可一想到现在陈逸平一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架势,她的那颗火热跳动的心像是被人瞬间泼了一盆凉水,不再动弹。
沈若黎低下了头,失望地说道,“可是爷爷,现在他好像要和我划清界限了,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“好孩子,你告诉爷爷,你喜欢逸平吗?”陈老爷子直接问道。
沈若黎仔细地想了想,喜欢?大概是的吧。
她要是不喜欢,怎么会在得知陈逸平要参军时,而担忧落泪呢?她要是不喜欢,怎么会为了陈逸平而心甘情愿待在陈家,为他打理生意呢?她要是不喜欢,怎么会因为陈逸平信上没有提及自己而失望伤心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