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沈若黎就将家里自己的所有东西都装进了木箱,准备离开。
“太太,您又要回老家吗?这次去多久啊?”
看着沈若黎提着一个大箱子出门,李妈以为她又要回老家散心了。
沈若黎将箱子放在了地上,郑重地看着李妈,“李妈,这些年来我很感谢您对我的照顾,这个您收下吧。”
说着,将一袋钱袋递到了李妈手上。
“太太您是要走了吗?”李妈的心顿时咯噔一下。
沈若黎点了点头。
李妈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分量,又忙得推脱,“这,太太我不能要!您平时对我够好的了,我不能要啊!”
沈若黎牢牢地握住了李妈的手,不让她再推脱,“李妈,你收下吧,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。”
李妈叹了一口气,看来太太这次是彻底死心了。
罢了罢了,离开了也好,这几年她也是看着太太成天郁郁寡欢的,明明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却还没有她这个老妈子有生气。
李妈抹了一把眼泪,拍了拍沈若黎的手背,像个慈祥的长辈般叮嘱,“太太,您独自在外要小心啊。这世道,咱女人命苦啊!”
沈若黎出了门后,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南城最有名的报社。
“你好,我想在报纸上报道一则新闻,是关于著名大学教授陈钧之的,报纸肯定能大卖。”
下午,陈钧之刚走出校门,就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,有人窃窃私语,有人幸灾乐祸,有人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怜悯。
陈钧之一头雾水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
就在这时,一位卖报的男孩从陈钧之身边经过,嘴里还大声吆喝着,“卖报!卖报!独家新闻!大名鼎鼎的陈钧之教授被休了!”
“什么!”
陈钧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,他宁可相信是和他重名的。他一把夺去了男孩手上的报纸,可上面的大标题“沈若黎已休了丈夫陈钧之”让他彻底死心。
“哎,你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,怎么还抢别人东西呢!”卖报男孩说着,就要上手抢回报纸。
陈钧之像只被激怒的狮子,一把拎起了男孩的衣领,怒目切齿,“谁干的!谁他妈干的!告诉我!告诉我!!”
男孩被吓到了,颤颤巍巍地回答,“我,我不知道,我只是一个卖报的。”
“哼!”
“哎呦!”
陈钧之大手一松,男孩坐到了地上,一脸痛苦地捂着屁股。
陈钧之顾不上他人的眼光,怒气冲冲地奔向了刊印报纸的报社。了解后才知道是他妻子沈若黎亲自报的料,特意让人刊印的。
陈钧之真是气笑了,他本以为沈若黎只是开玩笑的,没想到,她是真敢!
好啊好啊,这下全南城的人都知道他,陈钧之,有名的教授竟被妻子休了!他的脸面真是丢尽了!
“嘭——”
陈钧之一脚踹开了大门,气得全身都变成了土色,大声咆哮,“沈若黎你给我出来!看老子不打死你!沈若黎!”
嘴里一边骂道,一边冲向了屋内,陈钧之将屋内屋外都翻了个遍,也没有看到沈若黎的身影,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了。
李妈胆战心惊地走上前了,她不知道先生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,“先生,太太她,离开了。”
“离开了?好,好啊!她让我的脸面丢尽了,她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!是生怕我杀了她吧!”
陈钧之咬牙切齿道,还拍了拍自己的脸,一副气红了眼、要杀人的模样。
“太太她做了什么?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?”
此时的李妈还不知道沈若黎的壮举。
“去他娘的误会!老子的脸都丢尽了!她沈若黎竟敢在报纸上刊登休了我!真是倒反天罡!”
一向爱装斯文的陈钧之,也被气得爆粗口了。
“啊!”李妈震惊地张大了嘴巴,连连后退几步。
“太太这也太大逆不道了,哪有女人休丈夫的,真是真是——”
最后李妈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了,只能摇了摇头。
太太要走,她还可以理解,可太太竟然休了先生,还闹得众人皆知,真是不该啊。这要是再早个一二十年,太太这离经叛道的行为是要浸猪笼的啊!
“沈若黎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出现,不然我一定要杀了你!”陈钧之咬得牙齿咯咯作响。
隔壁的王太太和几个姨太太正趴在墙上,看热闹呢。
听到陈钧之要杀了沈若黎,这几位也吓了一跳。
“哎,你说她沈若黎咋就这么大胆呢,竟敢休了丈夫,真是疯了。”二姨太摇了摇手中的扇子。
“谁说不是呢!让自家男人丢了这么大的脸,也不怪人家陈教授要杀了她啊。”三姨太摇了摇头,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