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钱是专为她和宗越的婚事铸造的,金银质皆有,钱文不是寻常“某某通宝”,而是“长命富贵”“日进斗金”这类吉祥语。她新房的卧榻上撒了一层,都是金子做的,这次回门特意带了十来枚送与弟弟妹妹。
“我不要。”罗璠把东西塞还给长姊。
罗婉明白,对于她嫁给宗越这件事,小弟仍然耿耿于怀。
“阿姊,为什么要答应这桩婚事?”从议婚到成亲,罗璠已经问了许多次。
“石郎,事已至此,别想那么多了,你看阿姊现在过得比以前差么?”
罗婉扶了扶头上的金花簪,唇角噙笑,看不出半点所嫁非人的愁苦哀怨。
“阿姊,真是因为侯府聘财丰厚么?”罗璠不相信,长姊从来不是一个贪财的人。
“阿姊,是因为珠娘,对不对?”
罗姝自幼体弱,这些年调理的药不曾断过,家中虽尚能负担的起,但药石所费日渐攀升,这也是长姊特意留下一万贯给罗姝备作嫁妆的缘由,就怕她日后因为身体原因被婆家挑剔。
罗婉肃然道:“不是。”
“石郎,不许再这样想,更不许让珠娘知道你这样想。”
罗璠明白长姊是怕又气病了罗姝,点点头,仍是不甘心:“阿姊,你之前不总是说,荣国荣家、令闻令望才是如意郎君之选,那宗越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,他根本配不上你!”
小弟说起来气愤不已,罗婉没有出言阻止,由他发泄情绪狠骂了宗越一通。
“阿姊,你不要给那废物生孩子,等我进士及第,我给你撑腰,与他和离!”
罗璠始终认为长姊答应婚事一定有难言之隐,概是顾忌荣国夫人的面子,也怕得罪安丰侯府。
罗婉眼中小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,哪里会把他的话当真,却也没有打击他的士气,随口应道:“好啊。”
“你好好读书,阿姊等着你撑腰。”
又说了几句话,罗璠再三交待不要给废物生孩子,罗婉答应着,与小弟告别,出得门来,闻见一丝淡淡的沉香味。
抬头,就见宗越抱臂倚在门旁,此刻,也正垂着一双凤目,居高临下地睨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