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米和菜的功夫,再回来,床上就没人影儿了。
窗帘紧紧拉着,房间昏昧而安静,他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回到客厅一看,他放那儿的行李箱果然被动过。这房子卫生间的门都是实木的,隔音很好。周淮琛回到主卧卫生间前,抬手敲了两声:“孟逐溪,你是不是在里面?”
过了几秒,小姑娘的声音从里面传出:“昂,我在洗澡!”
周淮琛:"……“昂个头!
这丫头是疯了吗?她发着烧洗哪门子的澡!周淮琛胸口憋着一股气,眼睛直直盯着面前深色的红木门,耐着性子下命令:“把衣服穿好,现在立刻出来。”周淮琛光听她在洗澡就这么生气,他要是知道孟逐溪此刻不仅洗澡还在洗头,怕是得当场冲进去。水打湿了头发,洗发水抹了满头的泡泡,孟逐溪光着身子站在莲蓬头下。温热的水从她白皙瘦削的肩背浇下去,顺着漂亮的脊柱往下流过全身。
孟逐溪正用指腹按摩头皮,听见周淮琛在外面喊她出去,她想起他说扔床时那又痞又坏的神情,也故意气他,冲着门外扬声说:“不出,我要洗澡。”
部队是个讲服从的地方,周淮琛还从来没有这么被忤逆过,臭脾气一上来,就隔着门威严地下死命令:“给你一分钟,马上给我穿好衣服,不然后果自负!”孟逐溪本来还有点气他的,一听这话乐了,拖着嗓子反问:“什么后果?周队长,难道你要瑞门硬闯进来吗?”周淮琛双臂抱胸,往门上一靠,也不回话,就扬着声给里面倒计时:“五十八、五十七、五十大……”倒计时这种东西,在哪里都威胁意味十足。谁小时候还没有被妈妈数到三过?部队里就更不用说了,说一分钟就是一分钟,超过一秒都得受罚。但周淮琛错估了孟逐溪的情况。
她从小就没有妈妈,是被孟家那爷孙三人宠着长大的,你敢给她数到三,她就敢哭得昏天黑地。后来孟时锦教她长大,说是不溺爱,但也讲道理,都是耐心心地给小姑娘说通,还真没给她倒计时过。
所以孟逐溪压根儿不怕这个,甚至好奇地问:“数完你就会冲进来吗?”
周淮琛没理她,继续拖腔带调地往下数:“四十三、四十二……
“我没穿衣服。”
“那就赶紧穿上。“周淮琛分神说了一句,“三十九、三十八、三十七……”
但孟逐溪仿佛跟他不在一个频道,她管他在外面数他的,她反正在里面自己说自己的:“你要是把我看光了,你会娶我吗?”
周淮琛倒计时的声音几不可察顿了一下,又立刻拔高:“三十、二十九、二十八…”
孟逐溪在里面惆怅地“啊"了一声,继续说:“你不回答就是不娶,那我又嫁不出去了,我要怎么办?”周淮琛被小丫头这不接招的态度给气得不轻,没好气顶回去:“那你就别嫁!”
孟逐溪安静了两秒,忽然说:“不嫁人,给你做一辈子的妹妹吗?”
周淮琛”
操!
数不下去了!
倒计时终止,周淮琛侧头冲里面撂了句狠话:“行,你接着洗!你要是在里面昏倒了,你看我救不救你!”说完径直离开了卧室。
一会儿,又默默走了回来,双臂抱胸,靠在对面墙上等。
算了,小丫头片子,他不跟她一般见识。
他还是守在这里吧,万一人真的在里面昏倒了,他还能来得及给她做个急救。
周队长大度地想。
但周队长没想到,看着那么软那么娇的一个姑娘,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。他在外面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钟,人安然无恙地出来了。
周队长更加没有想到,孟逐溪出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穿,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。
浴室的门打开,里面湿热的水汽混着年轻女孩甜糯的体香,一股脑扑向他。
一刹那,男人身体僵直。
从里面出来的孟逐溪似乎也没想到他会一直等在门口,抬眸惊讶地望向他。一只手紧张地捏着浴巾围在胸口的一角,不让它从身上滑下去。
娇嫩的身体除了浴巾包裹着的部分,大片肌肤裸露在外面,刚刚出浴,欺霜赛雪的白里透着诱人的潮红。眼睛如被水洗过,像一只受惊的小鹿。
周淮琛倚着对面的墙,漆黑的眸子直直注视着她。卧室窗帘紧闭,房间里空气潮热,光线昏昧。男人的眼眸像猛兽,眼底有掠夺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