凫对喻扶辞道:“尊主,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,我们什么时候去玄苍?”
故离闻言,无声看向喻扶辞,正与他目光一对,虽一言未发,但彼此都能在对方眼中看到山雨欲来时,满楼的劲风。
“师姐,"他忽然道,“我受审那口,他们原本以为我身上是别的什么邪脉的脉篆,没想这么突然就了结我,于是预备请一位上神来削去我身上的脉篆,再做打算。”“最后请的是无情脉的创道神芜池上神,因为这位是出了名的公正严明,绝不偏驳。"说到这,他唇角一勾,格外讽刺地笑了一下,“三个无情脉修士共同敬告神灵,芜池很快回应,削了我身上的脉策。但是没用,我感觉浑身的骨骼、经脉全被碾碎了一遍,但是脉篆又重新长了回来一一因为它是我自己长出来的,我创的脉。”
故离静静看着他。那双眼睛十分平静,却一点不安宁,像暗潮汹涌的水域,阴云蔽日,正安静地酝酿一场雷霆风暴。
他笑着道:“然后,我淌在地上的血忽然自己流动,就在我面前的地上,用我的血,写出了四个血字判词。“一一诸神不佑。”
青年伏在地面上,刚受完削篆的极刑,七窍迸出鲜血,沿着苍白艳丽的面庞往下流。
四周传来极力压抑但惊骇到极致的抽气声,唤回了一点他的神智。他勉力抬头去看,被眼里溢出的血染成一片血红的视野里,出现了那四个笔画干枯狰狞、色泽猩红的大字。
故离微微睁大眼。
修士修为再高,没有飞升终究只是凡人。真正的神高悬穹宇,从未有人听说过神明撰写判词的事迹,除非降篆或削篆,所有已经飞升的神祇绝不会干预人间任何事务,更不用说写这种意义指向堪称直白的字句,简直匪夷所思。“诸神不佑,诸神不佑!"喻扶辞低低笑了起来,“我就想知道,我究竞做了什么,能配得上这一句诸神不佑?如何诸天神明都不愿意保佑一个无辜之人,那这些所谓神明也就是虚伪之徒,浪得虚名而已!”
他阖眸定了定神,转向两个等在一旁的护法,吩咐道:“去准备吧,不会太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