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扶起,丝毫不愿让其侄儿在地上多留片刻,脸上神色,既急切又满是欢喜,而后放开喉咙,哈哈大笑,粗豪说道:“俺好侄儿快快请起。”
说着,就从腰间囊中取出一枚厌胜钱放入刘禅小手中。
“三叔祈愿阿斗,长乐无忧,长生无极,长俊无瑕。”
刘禅握着手中那枚铸有“乐未央”三字的厌胜钱,向张飞作揖道:“谢过三叔!”
话落,那跪坐于一侧的张苞和张绍二人即刻起身行来,伸手挽住他,牵拉着往一旁行去,使其入席安坐。
刘禅于这牵拉当中稍稍一顿。
“兄长,且先待阿斗与二位兄长行礼贺岁。”
话音未落,便要朝着他们二人拱手作揖,怎奈二人动作迅疾,左右各自伸出一手将其架住。
“阿斗,依晚辈敬奉长辈之礼数,汝向父亲行礼足矣,同吾等,莫要如此客套。”
“正是。阿斗,与自家兄长何须如此拘礼。”
张苞与张绍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,便将那被架住的刘禅,往席间使劲拉去,其力气大得惊人,刘禅丝毫无反抗之力。
转眼间,刘禅便被安置坐于张苞与张绍二人中间,他无奈地干笑一声,言道:“那成吧,阿斗便不行此礼矣,然仍要祈愿二位兄长新岁安康,意气扬,建功勋,乐未央,寿无极。”
坐于刘禅之左右两侧的张苞与张绍二人,皆各自抓取案桌上的冬枣一把,塞入刘禅怀中。
张苞更是伸出一只手,轻轻捏了捏刘禅那英秀小脸,目光澄澈且满是关切,语气甚是温柔:“为兄亦祈愿阿斗,岁岁年年皆安康长乐,无病无灾扰,长生无极遥。”
“绍亦是。”
刘禅看着满怀的冬枣,心下不知是今日第几番涌起无奈与叹息,仿若置身于繁花似锦之春,却独感飘零之苦:何其有幸,得这般的团宠
张飞面带欢颜,乐呵呵地返回主位安坐,其大手随意抓取一旁案桌上的瓜果,大快朵颐,目光却满含慈爱地看着小辈们情谊深厚之景,其心甚为大悦。
“阿兄,明日晓时,可否得闲同阿斗走一遭?”
刘禅转头看向张绍。
“好。”
张绍面色如常而答。
他断不会去询问刘禅所为何事,只因他深知,自己虽名义为刘禅之兄,然实则为臣。无有臣子问君王欲为之事,亦无臣子拒君王之请。此理非独其心明,其余几位兄长亦皆心晓。
而一侧的张苞见那刘禅满抱冬枣却未动分毫,于是言道:“阿斗可是不喜冬枣耶?无事,此间尚有马蹄,快些尝尝。”
说着,便自另一侧桌案之上,端来那盛满马蹄的铜盘,搁至刘禅面前。
“此尚有林檎乎,阿斗亦快些个尝尝。”
张绍亦自其旁桌案取过一盘盛有林檎之铜盘,置于刘禅跟前。
刘禅但见自己面前一圈水果:冬枣、马蹄(荸荠)、林檎(苹果),他暗自扯了扯嘴角:如果大汉有第一位吃撑死的人,那会应该是我吧
刘禅放下满怀的冬枣,起身朝主位上的张飞和两侧的兄长微微躬身:“三叔、阿兄,阿斗尚需去舅父处行礼贺岁,不宜久留,阿斗谢过三叔及阿兄盛情款待,待阿斗闲时,再来叨扰三叔及兄长。”
“好!阿斗暂且先去吧。”,张飞爽朗而笑。
刘禅与张飞及张苞、张绍二人作揖行礼拜别,在转身之际,复自方才放下的冬枣中抓取一小把,俏皮地说道。
“留几个于路上吃。”
说完,旋即迈开小脚,兴高采烈地迈出正堂,往府门而去,堂内张飞父子三人,脸上皆盈满疼惜与宠爱的开怀笑容。
刘禅于舅父和二舅那行礼贺岁毕,归府已是日入时分。
刘备的议事堂内始终人影来去,忙碌得很。
“少主。”
“少主。”
自议事堂中步出二人,皆为刘备麾下属官,恰与刘禅于庭院迎面而遇。
但见二人纷纷向刘禅躬身行礼作揖,口中尊称其为“少主”,直把刘禅弄得瞬间愣住,心虽存疑,然面上断不可失仪。
刘禅木然亦向那二人回礼,而后那二人遂继续前行渐远。刘禅微皱双眉,凝望着那二人背影……
“哈哈,自昨日夜宴后,小公子之身份算明定矣。”
刘禅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笑声,他回身而视,见庞统立于他身后不远处,满目皆是笑意。
“庞统见过少主。”,庞统见刘禅回身,亦如先前那二人般,朝他躬身施礼作揖。
刘禅亦作揖回礼道:“庞军师所言何意?”
庞统徐步趋前,慢语道:“皆知与明定,虽其质同,形则一隐一显。小公子自昨始,即为少主也,纵日后主公再有他子,小公子继嗣之尊与位,亦决然不可改易。此乃主公之意,亦其决也。”
刘禅默然敛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