概是为了掩饰身份,他只穿着在当地买的寻常衣服,上面已经是浸透了血迹,布料和血肉都黏结在了一起,看上去触目惊心。大夫人把辛夷请到了戚府坐镇,倾尽府库救治。
看到儿子这个模样,她几乎是肝肠寸断。
“当初我便说过!六部他去哪一部不成?偏偏要去大理寺!”她哭道,“天天嫌弃他大哥是个倔脾气,他自己何尝让我这个做娘的少操半点心了!阿韫啊……”
听到母亲提到早逝的大哥,戚苒的眼圈也愈发红了。
已经是深夜,临风院里,却还有一盏灯火明亮。
薛鸣佩守在榻边,又换下了一副渗血的药带。
“主子,四小姐已经回自己院子了。您都守了几天了,去歇一会吧。”枫儿端来清水,低声道,“这么熬下去,你的身子哪里受得住呢?”
“我没事,你去睡吧。”薛鸣佩将手洗了洗,目不转睛地望着榻上的男人,眼睛里都是血丝,语气轻却很坚决。
之前她每一次重病,他都会守在自己床边,生怕她醒过来的时候找不到自己。
现在换成她,也一样。
辛夷大夫说他这两天是最要紧的关头,她一刻儿也不能离开,非得盯紧了他的变化。说不准万中有一,就出了什么变故了呢?于是在心里默念,把辛夷说过的可能出现的每一种情况,以及相应的应对措施又过了一遍。
跟了她这么久了,枫儿也知道,主子下了决心的事情,别人轻易动摇不得,见状也没有办法,只能给她取来外袍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