挣扎哀痛的苦吟,洇沉进了佛音莲水中。薛鸣佩听着那无法忽视的声音,大气也不敢出一声,已经是浑身冷汗。
薛述之。
那杂役……那杂役便是原主放在护国寺的内应吗?
戚家来护国寺做法事,人尽皆知,她这几天找个机会就在护国寺里游荡,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线索人物和自己接头。
他知道她来了,怎么不早联系她?难道是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,怕暴露了才躲起来避开她?
正是仓皇,却感到有一只手,绕到了她的面前,用袖子捂住了她的嘴。
她这才意识到,自己紧张之中,竟然不自觉地牙齿打颤。
“莫怕。”
能不怕吗?薛鸣佩简直六神无主。
那杂役显然是薛述之的旧部,偷偷摸摸躲藏这么多年,如今身份被另一波势力的人发现,用来要挟对方拿出薛家遗物。
若是不管这个人的死活,枉顾他对薛氏父女的忠心,且不说是否有违道义,她唯一找到的线索就断了,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告诉她遗物在什么地方;可若是管,她能怎么管?现在把事情闹出来,让护国寺的人赶来,原主以前的所作所为都会暴露在戚家面前,戚家还会提供庇佑,让她离开这场乱局吗?
怎么做?
“说起来,那余孽年纪小小,倒是比你这个大男人心狠得多。你猜她当时是怎么和郭鸿说的?嗯?她说若是自己能够逃出戚家,愿意将文书双手奉上,只求谢相给自己一个庇佑——至于你,她也可以交给郭鸿,任凭他处置。
这样心狠手辣,丝毫不念旧情的人,你还要庇护着她,给她卖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