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回到昭安殿,禹璟瑶换了常服就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,刚刚敦恪长公主说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转悠,他知道姑母不会拿他大婚的事儿开玩笑,也就是说太后已经在物色人家了。
上辈子他是在弱冠时封王,同年八月中秋时大婚,只是在这之前已经娶了两位家世尚可的侧妃。而今生他十七岁就封了王,来年便要谈大婚的事,看来一切已经变了模样,不过那又如何?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变数,这些又何足畏惧?
只是有一件事他至今想不通,不管十年后如何,最起码太后如今还是一心培养他的,那么为何上辈子并没有让他娶宁国公府的女儿呢?就他所知宁国府嫡系一脉虽然因着之前的安王之乱死了不少人,但是嫡孙女却还是有一个的,而且年纪与他也是合适的。
他依稀记得上辈子谈论他婚事时还提到过宁家女儿,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给没了声儿,转而给他纳了两个侧妃,后来太后的说辞是没有适合年岁的女儿家先委屈他了,他那时对太后的话自然是听从的,而且对他而言娶谁都无所谓,也就不曾在意这事。
之后待他封王便娶了定南侯家的女儿为正妃,定南侯虽然和宁国府是老姻亲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但是到底他和是隔了一层的。再之后就再不曾听说过那位宁家小姐到底如何了,好像就无声无息了一般,只是偶然有一次听他的王妃萧氏提起过,因着萧氏未成婚时和宁家小姐是手帕交,两人相交甚好,不过萧氏当时的表情好像十分忌讳,至此便再不曾听过任何消息。
禹璟瑶越想越觉得里面透着古怪,当即对福海吩咐道:“去给我查查宁国府的嫡孙女。”凝神想了下又道,“连同画像一起捎来。”
“殿下您?”今晚冲击太过大,福海觉得他是越来越跟不上自家殿下的节奏了,“您这是想娶宁国公家的小姐?”这话一出口,福海自知失言,连忙请罪。
“娶她?”禹璟瑶并未在意,玩味一笑,“人家肯不肯还是一回事呢,去查便是。”
“是,老奴这就去。”
福海不敢再说什么,忙出了殿外去安排,一炷香后福海又回来,福海觉得自己在宫中摸爬滚打的了数年,自认还是有些见识的,可今晚之事实在让他心慌得厉害,他隐约觉得怕是过不了多久这皇城就要变天了……
“公公这是怎么了?”禹璟瑶都看在眼里,漫不经心道。
这轻飘飘一句却让福海狠狠打了个寒颤,对上禹璟瑶似笑非笑的眉眼,福海当即垂眸跪下,已无半点惊慌的模样,摆出绝对忠诚的姿态。
罢了,想那么多有何用?他只知道他的主子只有禹璟瑶一人便可。
“恩,我自然是信得过公公的。”虽然他信任福海,但这事至关重大,他不可不防,“公公起来吧,地上凉。”
福海谢了恩起身,已经再无半点慌乱的模样,禹璟瑶很是满意,又吩咐道:“这几天我是不得空了,让小禄子那边多加防范。”
“是,定让公子过个好年。”福海连忙应下,可刚刚隐约提到大婚之事,福海又忍不住愁了起来,“殿下,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公公直言便是。”禹璟瑶轻笑一声,“本就是闲聊,公公不必如此。”
“让殿下见笑了。”福海张了张嘴,顿了下忐忑问道,“您要是……要是大婚了,二公子怎么办?”慕汐朝有多得宠他可都看在眼里,可要是殿下大婚了,那位又是个刚烈的性子,还不知道闹出什么来呢!
“他啊……”禹璟瑶倚在榻上却不答话,又抛了一个问题过来,“你说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?”
“这老奴哪里懂得?”福海一愣,可看禹璟瑶这势必要个答案的架势,只好苦着脸道,“莫约……莫约是……仰慕吧。”
仰慕非爱慕,差一字却谬以千里……
“罢了,先不提这些,现在谈大婚之事还言之甚早,把那事查清楚了再说。”禹璟瑶拿起案上描金茶盏吹了一口,淡淡道,“这事谁也不许和汐朝瞎说,要是让我知道谁说了什么,也不用来回禀立马拉出去割了舌头杖毙了事。”
转眼小年夜,这天宫内热闹非凡,封底上的王爷、太妃,京内的宗室亲眷齐聚一堂。
禹璟瑶作为嫡皇子也闲不得,一会陪着太后见那些老太妃们聊聊家常,一会皇帝又召他去前面向那些叔伯公们请安,真是忙得脚不着地,只恨分身乏术了。一直到戌时,众人移步前去畅央阁内听大戏禹璟瑶得了空休息片刻。
畅央阁三重檐,覆绿琉璃瓦黄琉璃剪边,阁面阔三间,进深三间,与南边五开间扮戏楼相接,是宫内最大的一处戏台子,平日里有重大节庆或者天子过寿都会在此处看戏,今日亦是如此。
戏台子对面是悦音楼,又分之为三层,皇帝皇后与太后落座在最上面一层的中央处,旁边各位嫔妃的座位,中间一层最为中央处为太子所坐处,因着如今太子之位还未定下,如今便空着,旁边以此是各位皇子所坐的隔间。
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