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叛徒?”
很快,古象山就站出了一名年轻御使。
说是年轻,其实也是双鬓微白、略显沧桑的中年男子,只是比一众山主家主岁数小些,只见他在小舟上站稳后,这才鼓足了勇气向陈幸质问。
“哼,欲加之罪何患无辞。”
“我古象山门人向来清清白白,为汉煌国大业尽心竭力,怎么可能因为这些蛮夷的一点蝇头小利就忘恩负义?”
“陈少侯这话,未免太让人寒心!”
哦?
陈幸笑了笑,随意问道:“敢问阁下是?”
“我乃锄秧长老座下弟子——于文龙,区区超凡九阶,还入不了您这般王境高手的眼。”
“但有一点,若是有人想要残害我古象山子弟,我于文龙第一个跟他拼命!”
于文龙说罢,大手一挥,白光涌现。
一头缩小版的青角兕踩踏在了海面上,他趁势翻身上牛,紧抓住两只牛角,如果不是海水打湿了道袍,倒也有几分仙人风范。
从这头血脉精纯的青角兕就能看出,于文龙的确是锄秧居士的亲传,连御灵都是一脉相承。
“于师兄说的不错,我们古象山弟子不惹事但也不怕事,谁要是敢犯我山门,我们便以命相搏。”
“锄秧长老您可看到了?您尸骨畏寒,这群人便要过河拆桥,卸磨杀驴了!”
一提起锄秧居士的名讳,一众弟子顿时哭嚷起来,神色悲伤,也不知是真情实意还是逢场作戏,但不得不说,确实起了一点效果。
木龙船上围观的其他宗门御使,也不免兔死狐悲。
“唉,据我所知古象山从来都是洁身自好、明哲保身,还未听说过他们仗势欺人。”
“这陈少侯是怎么了?非要跟一群不成气候的弟子过不去,难不成他真的是……”
“嘘,别瞎说,小心惹祸上身。”
一想到陈幸的王境修为与那只奇异的墨玉麒麟,众人纷纷闭上了嘴,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。
然而这一幕落在古象山弟子眼里,却成了见死不救。
这群家伙平时口口声声说汉煌一体,三十六山应相扶相持,眼下锄秧居士驾鹤西去,剩下他们这些弟子便任人欺凌,真是一群白眼狼化身。
“陈少侯,要杀要剐随你便。”
“我于文龙的命就在这里,任你来取!”
那硬汉子于文龙挺直腰杆,表面上大义凛然,实际上已经死死攥住了青角兕的粗壮牛角,在思索退路了。
陈幸轻蔑一笑,淡淡道:“你想死,那我便成全你。”
“什么?!”
刹那间,于文龙就从头到脚一片冰凉,感觉到泰山压顶般的高压骤然降临,使他的浑身筋骨都在一处处迅速断裂,险些令其窒息昏厥过去。
“不,不……”
不仅是于文龙本尊,连他骑乘着的青角兕也发出了哞哞的哀鸣,雄壮的身躯一点点在被撕裂。
这青角兕号称是古象山的传承御灵,最显着的特点就是攻防一体,尤其是在防御这方面还有诸多神通护体,是集水与木两种属性大成之御灵。
然而此刻,陈幸不过是微微一抬手。
这一人一兽就头皮发麻,疼痛难忍,眨眼间就要崩溃湮灭。
“于师兄!”
“陈幸,你,你欺人太甚!”
一伙古象山御使目瞪口呆,在畏惧的同时又出离愤怒。
他们本以为陈幸和那些世家子弟一样,都会讲究什么道义,起码拉扯上几句,偏偏人家是个出手狠辣的主儿,才不跟你讲这些繁文缛节。
我一个王境跟你们这群超凡讲道理?
那才是脑子有病!
“啊啊啊啊!”
撕心裂肺的痛楚遍及全身,于文龙七窍流血,已然处在了死亡边缘。
而青角兕同样不好受,修为一再跌落,原本只差一线就能突破尊者,现在被陈幸举手投足间就打回原形,已然降级到了超凡六七阶。
再这样下去……
古象山仅有的门面也要被陈幸一巴掌拍碎了。
“怎么,你们也同他一样不知死活?”
“还是说……”
陈幸锋芒毕露,浑然不在乎众人对自己惊惧交加的眼神,仿佛越是如此,他越是享受,这冷面魔王的形象让在场的家主们想到了一个人。
“陈镇北……”
“那个北境的修罗王者镇北侯。”
一位坐在轮椅上,需要手下小姓搀扶的男人喃喃自语,望着陈幸的目光充斥着震惊。
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曾经那位不可一世的王家家主——王灵。
但在经历了群岛的诸神混战后,他不仅双腿被废,尊者修为也不复存在,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侥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