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她支走,是不想再听她跟我唠叨桑旗的事情。
别说她被蒙蔽了,就连我也曾经被桑旗给蒙蔽。
他那时候对我可以用宠溺两个字来形容。
有天我半夜睡不着想出去透透气,但是不愿意坐车又不想走路,于是他便抱着我足足走了三个小时,走到了一个码头我在那吹了十分钟的风,他又抱着我走回去。
等走到他家都已经天亮了,尽管我知道桑旗有运动的习惯,他抱着我就等于负重运动了,可是,正是他这种若有似无有一点一滴的好,才慢慢沁入了我的心里。
现在想起来,这一切只不过是他演戏而已,可能他当时
抱着我的时候,心里念的是嫣嫣。
我放下叉子,全心全意的等着谷雨拿生鱼片来给我吃。
我低着头用叉子叉我盘子里的虾壳,身边坐下了一个人。
“你抢东西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精湛了,这么快就抢来了?”我抬起头,却发现我身边坐的是桑太太,确切地说我应该叫她小妈。
但是我觉得这个称呼很不礼貌,而且现在都21世纪了,这种称呼是对女人极大的不尊重。
我想了想,开口:“阿姨。”
她深深地看着我,一言不发。
她的眼睛很深,她的眼神很沉,她的目光似乎要把我拉进他的眼睛里,带入到他的精神
世界中。
就在我觉得我快要被她催眠的时候,她终于开口:“你嫁给老大是因为报复阿旗。”
她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,所以这是她的结论,而不是在询问我。
我用叉子继续插我的虾壳,龙虾壳很硬,叉子头也有点钝,所以我插了半天也没把虾壳给捅破,只能颓然地扔了叉子,两只手托着腮望着桑太太。
她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:“三个多月前我们见过,还记得临走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话吗?”
我当然记得,她说我不爱桑旗。
但我没说话。
“现在我把那句话给收回,你爱上了桑旗。”
她眼光独
到,姜还是老的辣,虽然她外表看起来温温柔柔,但是她有一双很锐利的眼睛。
我笑笑还是没说话,她端起我的水杯,将杯子里酸酸的柠檬水一饮而尽:“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,没错我是桑旗父亲的二房,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现在连一个名份都没有?”
“别告诉我那是因为爱。”我终于忍不住说话了:“你因为爱上了桑旗的父亲,所以明知道他有太太,也不惜不要名分跟在他的身边,这个理由真的是很动人,可惜我不赞同。”我耸耸肩。
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,那他会给她他能给她的一切,例如婚
姻。
如果这个男人连婚姻都没有办法给她,那就说明他根本不爱她。
桑太太作为二房,在桑家肯定是受过委屈,但是桑旗的父亲既然能够容忍他的女人受这种委屈,那还谈什么爱?
我内心的心理活动颇为丰富,但是我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我说了也没用,也不能改变什么,她也不会为我的只言片语而改变自己现在的生活。
桑太太似乎也失去了跟我攀谈的兴趣,她忽然伸出手握了握我的手:“不管怎样我觉得你做错了。”
错了也好对了也好,反正事已至此,我几天前就和桑时西领过证,我和他都是二婚,很公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