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我也觉得奇怪,”顾飒揉揉鼻尖:“因为当时进出湖心岛,想要追你母亲的男人都是当朝权贵……”
君夙折蓦然凝目而起,看着她的眼神很不友好。
顾飒知道他的心结,立即道:“好好好,我说错了,口误,是你母亲认识的那些朋友……”
真是口嫌体直的标配反应。
自己口口声声的嫌弃母亲当年抛夫弃子的恶行,似乎巴不得亲自砍她一刀解恨。
而她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实话,就被他护短生气,好像说那些话就是亵渎了沈约似得。
君夙折傲娇的挑了挑眉,转了个身,同她一起依在树根上:“接着说。”
“忘了,刚才说什么了?我什么都没说……”
顾飒没好气的怼了回去,但是在迎上他的目光后,还是开了口:“我且问你,你对你母亲的容貌,还记得多少?”
“她的容貌?”君夙折仔细想了想,摇头:“不知道,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你那时候小,不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很正常,但是没道理那些权贵也不记得吧?”顾飒斟酌着用词,小心道:“说实话,你母亲是个美人,而且,我也听过你像极了你母亲那样的话……可说实话,哪怕你母亲现在就站在你面前,我也看不出你们俩哪像了!”
沈约也是个没人胚子,可抡起五官来,还是比不上君夙折。
君夙折的颜可以说是可盐可甜,男女通杀的那一种。
但是沈约并不是。
她是美,可就是个美人,仅此而已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君夙折被她绕的有些糊涂,只是猜出了一点端倪:“你不会是想说,我母亲……沈约,她是易容的吧?”
“不是易容,是整容!”
“……整容?”
“就是用刀把脸彻底改变,永久性的!”
“……”
这么一说,好似一切都说的通了。
沈约抛夫弃子离开君夙折父子后,找人动刀整了容,然后化名沈约,住到了湖心岛,深居简出,再也不与之前的生活产生任何的瓜葛牵扯。
即便军侯府陷入绝境的那两年,她也没有露面。
自此以后,就算是与君家父子彻底断绝了关系。
君夙折的情绪很低落,沉默了许久,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为什么?她为什么要整容?是觉得以前长得不好看,还是觉得……和我长着一样的脸,是一种耻辱?”
眼看着他又将负面情绪拉扯到自己身上,顾飒很是无奈的一声低叹:“可能,不关你的事……她有可能在躲什么人!”
虽然沈约什么都没说,但是从她掌握的信息来看,沈约不惜整容也要离开君夙折,可能和他的身世有关。
当然,在没有沈约的肯定之前,这一切都只是猜测。
“躲什么人?”君夙折疑惑之后,断然又开始了愤怒:“是在躲我父亲,还是躲着我?”
“都说了不关你的事,是外人,一个她不想见的人……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……”
君夙折这致命的反问,让顾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她假装很生气的蹙眉扭头,满脸的不高兴:“君夙折,你没完了是不是?我又不是神仙,什么都知道,我这不都是猜测吗?”
君夙折的瞳底闪过一丝异色。
顾飒的脾气秉性他是清楚的,气急败坏可不是她的行为风格。
她这么做,定然是因为自己的话戳到了她的难处。
当下,敛下神色:“你也不要生气,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,毕竟这事情发生的太快。”
他稳下了情绪,顾飒也就松了一口气:“其实,你也不用太焦虑了,如今不是都知道了吗?等咱们回到寒汀城,再商议后面的事情也行,也趁着机会,这几天好好的冷静一下……”
“回寒汀城?”君夙折想到了什么,蓦然坐起身:“遭了,石大路他们还在等着我呢!咱们快走……”
“啊?”
顾飒一头雾水,想不通他怎么那么焦急。
“不是,你是有什么事吗?这么着急……”
——
月夜,疾风呼啸着卷起衣角,猎猎作响。
顾飒坐在船舱里,打起帘子,看着立于船头的君夙折。
月光下,他宽肩窄腰,欣长挺拔,背影透着萧瑟的孤寂感。
她刚要起身,渔娘突然从船尾钻进来,手里捧着两盏热茶,递了一盏给顾飒:“姑娘,江里风大,这是碗热油茶,你喝了暖暖身子吧。”
“多谢大婶,”顾飒接过来,想要给君夙折送去,渔娘笑了:“这是咱们女子喝的茶,他们男人不能喝。”
“女人喝的?”顾飒这才发现手里的热油茶,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茶水,而是一碗热糖水,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