掰正受气包固然重要,但目前最紧急的,还是保养好自己的身子。
从穿进这具身子的那一刻,姜榆便深刻体会到了这具身子的虚弱,如今她不过是叫了几句爹爹娘亲,便已经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了。
前身整日不说话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,除了傻以外,恐怕还有身体虚弱的原因。
为了防止一下子喘不过气晕过去,姜榆只得把自己的语速放慢。
“爹爹,以前的鱼儿饿,身体虚,脑子笨,不懂,所以不爱说话。”
“现在,鱼儿不笨,要吃东西,身子虚弱,要看大夫。”
听见乖女儿说出以前不说话的原因,谢婉儿只觉得心如刀割,双手连忙擦干泪水:“娘的乖鱼儿,想吃什么跟娘说,娘去买。”
姜棠也有样学样,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,轻声说道:“鱼儿想吃什么,待爹娘买回来,阿姐都可以给你做。”
听见大女儿的话,谢婉儿欣慰的笑了笑,小女儿刚恢复正常,怕是连有什么吃食都不知道。
至于看大夫?谢婉儿立马瞥了眼姜二郎,姜二郎也立马懂了媳妇的示意,赶紧乐呵呵的去床底抱了个木匣子出来。
姜榆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匣子,期待着能有多少钱。
据她所知,姜父是个猎户,且身手不凡,虽有些愚孝,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积年累月,手上总能积攒出些钱财才是。
拿着这些钱,总归够她看看大夫,将这具身子的体质往上提提。
可匣子打开的一瞬间,姜榆愣住了,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父母。
一旁的姜棠也愣住了,似乎不相信家中只剩下这点钱:
不足五十文。
被两个孩子直勾勾的盯着,姜二郎和谢婉儿便是年纪再大,也不禁羞红了脸。
谢婉儿曾经生活富裕,虽这几年嫁到姜家吃了些苦头,但只要饿不死,对钱的概念也不太在意。
而姜二郎一边羞红了脸,一边却是有些震惊,这几年家中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,吃饭也是老娘负责买些糙米粗面,然后一大家子一起吃,所以他从未在意过家中有多少钱。
如今一看,自家手中的钱竟然不足五十文?
这怎么可能?
他是村中有名的猎户,身手矫健,运气好时,逮到过不少猎物,这些年来这些猎物卖得的银子零零碎碎加起来至少上百两,更不要提有时他会去接些小活,多多少少也赚了些银子。
光是见到姜二郎的表情,姜榆都知道他在想什么,于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:“奶奶!”
听见自家闺女的提醒,姜二郎才灵光一闪,是啊!
他打来猎物换取的银子全都一分不剩的上交给老娘了。
他媳妇身体娇弱,只会些简单的绣活,赚不到多少钱。
老大家的是个懒货,老大又瘸着,平常虽然会编些竹篓补贴家用,但那些钱都攥在他自己手里。
至于老三,从不管家中事务,只会伸手拿钱读书,那些纸墨笔砚的价格又极其昂贵
这样一看,他姜二郎赚的钱不仅要补贴家用,养着老娘,还要养着这一大家子人!
一个人养十口人,牛马都没这么累啊!
姜二郎满脸抓狂,却又想不通日子为何会变成这样。
谢婉儿倒是知道,可心中惧怕婆婆这般蛮横张狂的老妇人,又见丈夫没什么打算,只得哭哭啼啼的大喊着:“我的鱼儿该怎么办啊!”。
一旁的姜棠也是呆呆的看向自己的双手,似乎在想:我再多为家中干点活是不是就可以给妹妹请大夫了?
姜榆上辈子见多了自私自利,奸诈阴狠的坏人,还从未见过这般愚蠢,受了气只会往肚子里咽的老好人。
这几个老好人还和自己是一家子,当真是气死了!
既然如此,那便让她来当这个恶人吧,想起落水前的那一幕,姜榆将话题一转,引到了自己落水的事情上:
“爹,娘,我不是自己掉下水的。”
“是姜大宝把我推下的水!”
“什么?”
谢婉儿虽有些震惊,但很快便认同了这个说法,冲出门就要给自家闺女讨个公道,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,又蔫巴巴的走了回来,边哭边无声的看向姜父。
姜二郎也平稳了情绪,一本正经的看向女儿:“鱼儿,是否是你当时脑袋不清醒,认错人了?或是记忆出了差错?”
“爹爹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相信了么?”
看错?怎么可能看错?姜榆真心觉得自家这便宜爹被老太太洗脑过剩,连基本的智商都不在了。
“大宝坏!”
姜棠也适时的发表了看法,可就三个字,更多的却是不肯再说,想来是没少受到姜大宝那个熊孩子的骚扰。
两个女儿都如此说,姜二郎已经有些相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