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影离开的时候,盛锦绣的神情淡漠,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,只是将酒杯淡淡地放置在了桌面上,背靠着椅背,头顶的灯光洒下,模糊了她的神情。
魏晋北瞧着龙影的背影,只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是在一夜之间便老了许多,原本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气势终究是消散,可能真的是因为这场婚礼所带来的能量将他击碎了吧!
儿子结婚,并未邀请父亲,可以说是大逆不道,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大闹的理由,甚至来到宴会,还得靠自己,这个情敌。
真是可笑!
眨了眨眼,魏晋北收回了视线,注意到刚刚的对话让周边的不少人都看了去,不过毕竟是他们盛家自家人,倒是没有什么,只是淡然地笑了笑,随即收获了不少关怀的眼神。
“怎么,因为他你又伤心了?”
魏晋北瞧着女人怔愣的模样,调侃着。
“你倒是真不会说话!”
盛锦绣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,语气淡淡,“他倒是想得通彻。知道我们已经不会回去,利用这一手将他自己和孩子拴在一起!”
“你别将人想得太恶毒,可能还真是只是想表示一下作为长
辈的关爱!”
魏晋北不知为何,若是没有昨晚和龙影的谈话,自己可能还真是会将龙影视为一种不知情感的机器,但是这一次,他觉得,可能还真是心理问题。
他了解过龙影的过去,这个人曾经是多么的肖想着亲情的存在,但是,命运却像是给了他一个玩笑,将他推向了地狱,好不容易从地狱爬起来之后,回到家中,却又不得不经历各种清除,将与自己有着相同血脉之人清扫大半。
后来又因为所谓的人生大事,差一点将自己仅存的一个亲人伤害,虽说后来一切回归正轨,甚至于利用着自己不曾坦露的柔软将盛锦绣挽回,但是最终,还是抵不过过往记忆的摧残。
这些年来,想来他自己也很是压抑,心中既渴望着亲情爱情,但是过去的那些经历就像是电影一般,不断地在脑中回想。
其实魏晋北还真是有些佩服他,能够坚持二十几年,这些年,看着自己想要靠近的人却一直克制着,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!
看了眼盛锦绣,魏晋北心中纠结 了片刻,最终还是启唇,“你就没有想过,龙影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吗?”
等
了良久,还未等到盛锦绣回答,这才看向女人,只见她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,定定地看着前方,许久,女人轻笑了一下,伸出手,在一旁的桌上再次端起一杯酒,一饮而尽,这才开口,“那你把我想得太聪明了些!”
说着,连续喝了三杯,才堪堪停住,脸色带着饮酒过猛后的坨红,眼眶之中闪烁着些许的晶莹。
见状,魏晋北还有什么不明白,盛锦绣怎么会不知道,正是因为知道,才会坚持了这么多年,她希望着男人能够坦诚,能够一起共同面对,但是龙影依旧不说不解释,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对着亲人表露着无情,硬生生地将他们母子赶出来。
“是不是觉得可笑?”
盛锦绣端起一杯酒,微微晃动,鲜红的液体撞击着杯壁,卷起了细微的水珠,在灯光下熠熠生辉,亮光反射到了女人的瞳孔之中,只觉得妖艳。
“既然是他自己选择的,那便如了他的意,这些年,也是把我的耐心耗尽!”
“坚持不下去了!”
“说真的,在这场战役中,可以称之为战役吧?”
盛锦绣轻笑了一下,嘴角的弧度带着些许的嗤笑
,“我终究是输了!”
“他却还能够坚持!是我提出退场的!”
盛锦绣的一番话,在外人听来有些不明所以,但是魏晋北毕竟和女人有了这么多年的交情,再加上对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有着很深 的了解,便轻易地知晓。
离婚这件事,是盛锦绣提出。
眼中闪过一丝的悲悯,他想要伸出手,安慰女人,但是此刻的他没有任何的立场,只是盛锦绣刚刚的那几句话,他便已经知道,自己和她之间只能够作为朋友,可以是最为亲密的朋友,但是没有可能在一起,成就夫妻关系。
她对龙影的深情,怎么可能是这么轻易便能够放下,只是她自己也明白,耗 不下去了,不论是她,还是龙影,都已经不行了。
唯有分开,才能够在今后见面时还能够维持着体面。
“行了行了,今天可是引之结婚,别想别的事情!”
魏晋北坐在原位,将自己一直未曾动过的酒杯举起,“来,我陪你喝一杯!”
盛锦绣见状,深吸了一口气,将心中那股躁动压下,颤微地端起酒杯,对着魏晋北举起的杯子重重一碰,随即端至自己的嘴前,一饮而尽。
魏晋北同样如此,放下杯子的瞬间看了眼女人,发现她的神情已经控制地良好,心中也是松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