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平身形猛然一滞,如同被狂风骤雨中的惊雷击中,那股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贯穿了他的脊梁。他咬紧牙关,强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息,目光如炬,迅速扫视四周,避免再被其他敌人偷袭。月光下,一滴冷汗自他额头滑落,与嘴角溢出的血丝交织在一起,显得格外刺目。
只见一名万兽宗弟子,手持长枪,隐匿于阴影之中,眼中闪烁着狡黠与狠厉。他趁陆平不备,一枪得手,正欲再补一击,彻底终结这场战斗。然而,陆平的反应超乎常人,他借势一旋,左手长剑突然出现,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银弧,剑尖精准地割破了偷袭者的咽喉。
陆平回身,左手剑欲刺这领头人腹中,又被他左手握住,看来这护掌法宝是一对了。
陆平被刺,本应灵力不能集中,此刻又怒气在胸。
“喜欢握剑,便握紧了!”
陆平也不顾后背疼痛,右手灵力爆发,阡陌万里一剑力大下沉,直接斩断那人左臂与右手大拇指。左手剑松又刺入其腹中。
“小空,这枪尖我能拔出?”
“没问题,但你可能要…”
不待小空说完,陆平背微曲,伸手拔出枪。枪尖带出一串血珠,剧痛从后背传至陆平全身。
“啊!!”
陆平一声怒吼,抵抗了少许疼痛。小空后面几个字蹦了出来:
“忍点疼…”
陆平顾不得止血,只能全靠小空。
仰头再喝了两大口酒,双手持剑向人群中杀去。
陆平双目转为赤红,如同浴血修罗,双手持剑,身形化作一道残影,穿梭于万兽宗弟子与那头庞大的憾地苍狮之间。剑光如织,时而前进,时而后退。每一次挥斩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,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。憾地苍狮怒吼,巨爪拍击,却难以触及陆平那灵活如风的身影。
“陆平,这畜生的要害在双目间靠下的山根处。”蛇祖提醒着陆平。
他借势跃上狮背,双剑齐下,剑尖在月光下闪烁,如同死亡之指,精准地刺入了苍狮的要害。
苍狮庞大的身躯颤抖,发出最后的哀鸣,轰然倒地,激起一片尘土。就这样,陆平闪转腾挪,左刺右挡,又斩下六人六狮。而陆平,亦是不堪重负,身上伤痕累累,鲜血染红了衣襟,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,没有丝毫退缩。
一步,又一步,脚步踏着雪与血的混合物的地面,虽然声音不大,但寂静中听起来竟有些毛骨悚然。
陆平如同地狱之门钟声般的脚步每接近一步,万兽宗剩下的弟子们的心脏都震颤一次,那原本高傲的苍狮也低着头,缓缓后退。
这场战斗其实已经有了结果,当敌我双方气势上有天地之差时,所有的人数优势,法器灵宝,都不足以影响结果。
随着最后一人倒下,陆平的体力也到达了极限。用匕首取出二十枚灵核,又收了收灵石。陆平将最后的酒底洒在了中间的营帐布上,顺手拿了个还在燃烧的火把。
一步步走到营口,回头望向这营地,口中已发不出声,心中默念道:
“水生大哥,嫂子…替你报仇了。”
用力一扔,身体也随之向后倒去。
火光骤然腾起,瞬间吞噬了万兽宗的营帐。熊熊烈焰中,布幔化为灰烬,木柱噼啪作响,化作焦黑的残骸。火焰映红了半边天际,与月光交织出诡异的色彩,将夜的寂静彻底打破。热浪滚滚,浓烟满天,带着刺鼻的烟味和血腥气,直冲云霄。
“太累了啊…”陆平倒在雪中,昏了过去。
……
陆平缓缓睁开眼,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。晨光穿透稀疏的云层,洒在皑皑白雪之上,反射出柔和而耀眼的光芒。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温暖的毛皮毯上,周围是熟悉而又略显疲惫的面孔——守备军的兄弟们正围坐在不远处,有的闭目养神,有的则低声交谈,眼中难掩关切之色。
他们的脸上虽挂着战斗后的疲惫,但看到陆平醒来,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。端靖然,眼眶微红,快步上前,离近瞧了瞧陆平,见已无生命危险,便道:
“怎么样?逞英雄的感觉好吗?”
陆平尝试着发出声音,但发现自己没有办法,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水壶。
众人一下子便想到了,忙倒了一杯水给递了过去。陆平润了两口嗓子,感觉整个人都顺畅了不少。
“多亏了陆有那家伙机灵,进来与我们说有浓烟的味道,我们顺着走,便看到了火光。寻着找去,谁料是你倒在了雪地里。”
陆平昨夜在失去意识前,烧掉那营房,一是为了泄愤:二也是只能赌,赌这守备军队伍能比其他危险先寻来。
陆平听闻微微一笑,小声问道:
“威不威风?”
那端靖然翻了一个白眼,顺手接过陆平喝完的水碗道:
“威风!威风极了!就剩半条命了,可不威风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