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小畜生挺能躲啊,仗着那邪门的雾气就以为我们找不到你了是吧?你不是挺能犟的吗?说话!”
男人一阵拳打脚踢,倒在地上的人缩成小小的一团,任凭他用力扯起自己的头发,然后狠狠砸向地面。
“林氏遗孤,一个都不能留!”
“妈的,害我们几个全葬身此处了,她都死了还怕什么疼,应该把她身子全给拆了!”
“对,赶紧把她的脑袋拧下来,看着真恶心!”
此话一出,立马就有人给她套上麻绳,始作俑者笑容得意,猛踢马肚扬长而去,硬生生拖着人跑了数十米,觉得还不够,其他人商量着要不要再加一匹马。
那被虐待的小人确实是知恩,她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,拳头落在她身上也不觉得疼,只是来回拖行让她比以前看着更丑了。
她突然干巴巴地问了一句:“既然都死了,那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?”
“都是你这小畜生,当年要不是为了找你,我们他妈早就出去了!”
“你们自食其果,怨不得我。”
她这一番话自然惹火了众人,围上来又是一顿毒打,生前的恨意死后依旧不减,非要全撒在她身上才肯作罢。
也就是这时,街上凭空闪出两道身影,打得他们是一个措手不及,那黑马也受了惊,直接把人甩下来,想要冲进鬼雾,却被南初七及时拦下。
要不是姜云清突然跑起来,他们还不能这么快就找到知恩。
南初七一边拽着缰绳,一边甩了甩发酸的手臂,“来来,不是挺能狂吗?继续啊。”
他一口黑锅猛地掀翻对方的脑袋,使起来倒也风风火火的,愣是一点情面都不留。
此物一出,对方理智立马加十。
很快,几人夹着尾巴逃了。
南初七收回黑锅,蹲下为知恩解开麻绳。
“谢谢你……们。”知恩呆滞地眨了眨眼睛。
姜云清看着那一地的内脏陷入了沉思。
知恩起身默默拾起这些东西,拌着沙尘一并塞回肚子,淡定得有些惊悚。姜云清这才发现,原来她的腰腹上有一道极深的血口。
“我有个问题,可能会冒犯到你。”
知恩抬起乱糟糟的脑袋,“没有关系,您问就是了。”
姜云清问她:“你的死因,是这个吗?”
知恩看着腰上的伤口,愣了一会,然后说:“啊,应该是吧,好像有人捅死了我。”
不是一刀毙命,是被捅了很多刀。
姜云清有点心疼,替她拂去了头上的脏污,“抱歉,当时把你弄丢了。”
知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这是作为死人特别可悲的一点,她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疼痛,所以不会有人问她被欺负时害不害怕,没有人能顾忌她的感受,她没有感受。
姜云清半跪在她身前,把她的小手放在掌心上,“你是林家女儿吗?”
知恩摇头,“不记得了。”
姜云清低头沉默了一会,随后唤她:“林知恩,林知恩。其实我见过你父亲,你和他长得很像。”
知恩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,“我爹?”
“嗯,我们见过面的。”
她竟觉得脑子有点胀痛,再也无法想起更多。
“对不起,”知恩皱了皱眉,“我……我还是想不起来。”
“你不用说对不起。”姜云清叹了口气,起身牵起她的手,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“回家?”
可她是谁?她的家又在哪里?
姜云清转身看向南初七,见他正抚摸着那匹黑马,和谐得不容打扰。似是察觉到这边的目光,他抬起脑袋,问:“真是林前辈的女儿?”
姜云清摇头。知恩的变化太大了,他确实没有认出她来。
南初七把黑锅递给他,“不管怎么说,还是先把火灭了吧。”
指的正是那条火龙。
无论姜云清要做什么,他都陪着。
“嗯。”姜云清从他手里接过,但谁知道正是收手的空隙,一道响彻云霄的尖叫就先传来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”
许久不见的夏长缨凭空出现,还是从……树上掉下来的?
姜云清下意识举起黑锅护身,所以夏长缨的脑袋顿时起了个包,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。
给姜云清拜个早年。
“我……”夏长缨一时都不知道先捂哪里。
“疼死了!”
南初七倒也没笑,但他净说风凉话:“听声音是个好头。”
姜云清看着这口黑锅陷入了沉思。
夏长缨的瞬移咒五花八门,哪哪都有,这出场方式还挺让人眼前一亮的。
但他来不及多解释,毕竟鬼街里的东西就快追上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