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来,破碎的头骨砸在知恩的脚背上,但她并不害怕,甚至还盯了这具尸骨许久,总感觉,这个人她好像见过。
院落里杂草丛生,草根上竟然还留有烧焦的痕迹,生锈的武器沾满了暗血,众多枯骨与草地合为一体,如同乱葬岗一般,看得出来,这里曾经有场恶斗。
知恩跑遍每一处角落,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这个地方。
只是心底好像有种声音在呼唤她,随着她的深入,这种感觉就愈加强烈。
“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?”夏长缨总觉得这个地方瘆得慌,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了。
南初七淡淡瞥了他一眼,“你害怕?”
夏长缨反驳道:“我哪有,我只是觉得……”
南初七摊开手,“来都来了,都不容易,人都死了,给个面子。”
这话是让你这么用的?
夏长缨:“…………”
气氛出奇的安静,院里只剩下知恩匆忙的脚步声,姜云清担心她出事,就一直在后面跟着。阴风把乌云吹散,于是一轮圆月高挂在头顶,清冷的光辉落满府邸,愈发显得破烂不堪。
知恩抖了抖身子,姜云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,暗道不好。
月光是能够增长阴气的!
像知恩这样的体质倒还好,顶多只会觉得身子不适,但坏就坏在,院子里可不止她一个死人。
果不其然,那些被月光照到的枯骨,竟然都活过来了。
“你们后退。”夏长缨率先亮出思归,他拉过知恩,同时示意另外二人赶紧离开。
很快,他们就被这些活尸包围了。
面对众多手持刀具的尸体,姜云清正捏着纸人准备应付,没想到南初七突然凑了过来,小声嘱咐:“哥哥,把你的后背紧贴墙壁,合掌于胸前,双腿弯曲,蹲下。”
姜云清确实被这些活尸逼得贴上了墙,一听南初七说得这么煞有介事,忍不住问:“然后呢?”
南初七双手合十,无比虔诚地说:“然后祈祷老天饶过一命。”
姜云清没说话。
他就不该对这人抱有什么期望。
南初七扬起笑容,他将双手打开,掌中不知何时多了团白线,像翻花绳般缠在他的指尖上。随后,他直朝前方的活尸而去,白线绕过众多尸体,速度奇快,甚至都不等夏长缨回应,南初七反手握住了思归的剑刃,只听刺啦一声,剑上沾满了他的血。
这线几乎是串上了所有活尸,最后形成一座阵法,锁住暴动的尸体。同时,南初七揽过姜云清,用白线将二人困在一处,紧紧缠在他们的腰上。每次旋身,血手迅速划过绷紧的线条,自然是加深了伤口。
他带着姜云清连连后退,夏长缨很快就领悟了他的意思,脚尖轻点跃上血线,掌中符纸狠狠拍向被困在线内的活尸。只一瞬,那些暴动的活尸便化为漫天齑粉,可是院子里更多的尸体,因为头顶的月光,它们都涌了过来。
“该死!这云怎么说散就散,这么多活尸如何降得住?”夏长缨再多的符纸恐怕也经不住如此折腾,何况南初七的线也只是暂时拖住了活尸,要想一网打尽,这种程度完全不够。
“疼吗?”姜云清望向他掌心里的血痕,思归剑太锐利,只觉得应该挺深的。
南初七也看了一眼,“还好,我没什么感觉。”
姜云清被他抱着,而且这线似乎比刚才勒得更紧,他都觉得自己的嘴要贴上南初七的脖子了。
后面就是夏长缨一人在奋力对抗疯狂的活尸,南初七转了个身,让姜云清不去看那些,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和他聊天。
“能借哥哥衣服给我擦擦手吗?”
他这人一向喜欢先斩后奏,恐怕姜云清没能发现,其实当南初七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时,他的后背就已经红了一块了。
姜云清尝试和他分开一点距离,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处,“绳子,解开。”
南初七哈哈笑了几声,煞有介事道:“保命用的,不能解。”
姜云清扬起脑袋,正对他的下巴,“你明明就是故意的。”
管他故意与否,反正绳子不能解开,两人困作一处,活尸确实是被限制住了,可他们也动不了啊。
所以接连不断复活的尸体,纷纷围住了二人。
南初七阴谋得逞,但也着实没算到这茬。
于是他扯了扯姜云清的衣袖,“哥哥快动啊,再不动咱们就死了!”
姜云清却不动于衷:“都别想好过。”
他要让南初七知道,什么叫做自食其果、报应不爽。
姜云清伸出双手,突然搂住南初七的脖子,然后勾起脚,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,南初七差点没栽。
活尸逼近,南初七一边闪躲还要一边抱姜云清,行动大大受阻,直接加快了他们的死亡。
“哥哥快下来!刀都戳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