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啧……”
秦平宇被陆璟寒身上的寒气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,但他还是故作感叹地开口。
“听青芷说,我皇姐从无妄山上下来的时候,可还真是惨呐!”
“我皇姐的手脚,都被无妄山上的利石磨得见了骨头,她在无妄山脚下见到我皇姐之时,她还真以为见到了血人。”
“那样的皇姐,自然不是青芷的对手,青芷轻而易举地从我皇姐手中夺到了鲛珠,哦,作为我皇姐帮她取到鲛珠的谢礼,她还往我皇姐的心口刺了一刀,只是不知道为何,我皇姐都伤成那样了,还能活下来。”
“陆璟寒,你亲手害死了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,你现在,是不是特别疼?疼得都不想活了?”
“陆璟寒,我看你不顺眼,我就是喜欢看你疼呢!你和秦绵绵,是我最讨厌的两个人,你们一个给我陪葬,一个痛苦终生,我秦平宇,死了都欢喜!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说着,秦平宇止不住猖狂地大笑出声。
陆璟寒的心口疼得让他几乎站不住,那么疼那么疼,诛心之疼,也不过如此。
秦绵绵也对他说过,是她取到了鲛珠,救了他,他是真的不信,因为,她当初那一剑,刺得他,
心痛成殇,她说的那些绝情的话,诛了他的心,让他再不敢信她的花言巧语。
可现在,他也真的信了,是他心爱的小姑娘救了他。
只是,他的信任,来得太晚了一些,他心爱的小姑娘,可能已经不再了,这迟来的信任,又有什么意义!
想到秦平宇刚才说的她受伤的那些话,陆璟寒更是心口疼得几乎要一寸寸化为灰烬。
他说,她的手脚,被磨得都见了骨头,她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。
她已经伤成了那样,还挨了青芷一刀,她该有多疼!
她最怕疼了,而那时候,他又不能陪在她身边,她所有的疼痛,所有的无助与恐慌,她又能说给谁听!
难怪孙军医会说,她的身体,严重损伤了根本。
从无妄山上下来,折腾那么一个来回,命都快没了,怎么可能损伤不了身体的根本!
她遍体鳞伤,她身体严重亏空,她一定特别特别想要一个拥抱,想要一个温暖的小郎君。
可是他呢?
在这座皇宫改成的将军府相处的这段时间,他给她的只有冷脸。
她费尽心思讨他欢心,他却只会用青芷来刺她的心。
这刺得,究竟是谁的心呢!
他悔不当初,痛不欲生,他一下
一下,刺得都是他自己的心啊!
她哄不好他,所以,她千方百计想要怀上他的小娃娃,她笨拙地想要用一个小娃娃来挽救他们之间的感情,是了,她也怀上他们的小娃娃了。
可那天晚上,夜风苍凉,他为了救青芷,他把她推向了恶魔的手中。
她和她的孩子,一起,粉身碎骨……
难怪,她说他其实比她更狠心。
他想,在她被推下悬崖的那一刻,她定是委屈极了的,也失望透顶了,可她却还笑着对他说,让他别难过,因为她会心疼。
天底下,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姑娘!
“哈哈哈哈哈!陆璟寒,你现在,是不是特别特别难过?你这里,是不是特别疼?没想到啊,我秦平宇就算是死,也能随手将你打入地狱!”
说着,秦平宇就想要咬舌自尽。
“想死?没那么容易!”
陆璟寒快速将一块破布塞入秦平宇的口中,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一身冷凝,如同浴血而出的嗜血阎罗。
秦平宇大骇,他怎么都没有想到,陆璟寒会连他自杀这条路都断掉。
这五天的折磨下来,他生不如死,其实死了,也就解脱了,若是一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他该怎么熬过去!
“
呜呜……”
无视秦平宇眸中不加掩饰的惊恐,陆璟寒身子微微前倾,他一字一句开口,“秦平宇,除了每日固有刑罚,我会让人每天从你身上剜一片肉,你且,好好受着!”
秦平宇骇得脸上铁青一片,所有人都说,陆璟寒是最可怕的索命的阎罗,他以前不信,现在,他忽然觉得,他比他那被称为活阎罗的父亲陆霆琛更可怕。
他本来是想要欢欢喜喜报仇,再追随母妃而去的,怎么现在,就陷入了这种悲惨的生不如死的境地?!
秦平宇继续呜呜乱叫,可陆璟寒,再没有回头。
他这一生,只能在这不见天日的水牢中,了无尊严地度过……
陆璟寒离开水牢后,回了他的卧房。
这几个月,秦绵绵都住在他的房间,这里被她霸占,俨然成了她的闺房。
床上,似乎还有她留下的浅香,可伸出手,他却怎么都无法拥抱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