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已经停了,地上的热气直往人脸上扑,萧平安却觉得无比舒适。
他知道,是因为体内寒毒的缘故。
离开侯府他得先去给自己治病,不然他也会慢慢因为寒毒而死。
萧平安朝着萧宴州的住所而去。
萧宴州的住所是府里第二大的,仅次于家主萧仕松。
萧平安径直朝花园走去,边走边盯着花坛底下。
他记得前世萧宴州把铁牌拿去研究,最后觉得就是块破铁便随意丢了,结果被丫鬟拿去垫花盆了。
后来贵人来家人看到,两人搭上线。
终于在一个花盆下看到铁牌,萧平安弯腰拾起。
萧可人厌恶至极的尖锐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萧平安,你又偷什么东西?”
萧平安转身,看到萧可人扶着萧宴州走过来,萧宴州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萧可人身上,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。
这演技真是没话说。
他又没练过武,一巴掌还能把人打内伤了不成。
“我拿回我的东西,你管得真宽,而且我萧平安从来没偷过东西,再污蔑我,小心我去报官。”
萧可人冷嗤一声:“府里谁不知道你手脚不干净。”
“姐姐,哥哥喜欢便由他的吧,没有关系,咳咳……”萧宴州声音虚弱。
萧可人恨了萧平安易一眼,正要开骂,视线突然掠过萧平安往后看去。
她惊喜道:“萧平安,你完了!”
萧可人对着身后的人大吼道:“爹,娘,萧平安又在偷东西了。”
“萧平安,跪下!”盛怒的声音传来。
萧平安侧眸,就看到萧仕松和沈念一起走来。
“草民参见侯爷。”萧平安顺从跪下。
脱离了侯府,萧平安就是一介草民,草民见侯爷,是要跪的。
萧仕松今年四十有九,穿着红色官服,给他增添了几分儒雅气质。
他的五官生得极好,剑眉星目,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不少。
萧仕松的侯位不是靠自己得到的,而是靠父辈庇佑。
萧老将军,就是萧仕松的父亲,镇守边关多年,北凉滋扰,他以命相搏保下一座城池。
先帝论功行赏,赏了萧老将军唯一的孩子萧仕松一个宁安候。
前世的仕松,被他的最疼爱的养子五马分尸,肉被拿去喂野狗,骨头渣都没剩。
看见完好的萧仕松,萧平安神情有一瞬的恍惚。
萧仕松疾步走来,看到萧平安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,怒斥道:“你穿得像什么样子,府里没给你衣服穿吗?”
沈念:“侯爷,他是故意的穿成这样,想引起人同情,你看宴州的脸被他打得多肿。”
“侯爷,这个畜生真是胆大包天,今天要是不把他治服了,迟早会丢侯府的脸!”
萧平安忽觉寒冷刺骨,胸口也一阵发堵。
不好,寒毒发作了!
萧仕松在气头上,一脚踢向萧平安:“萧平安,你一而再再而三丢侯府的脸,你可知错?”
萧平安不仅不躲,反而还迎了上去,正中心窝。
他朝后跌去,喉头忽觉发甜,吐出一口血来。
他重新跪起,平静如一汪死水道:“侯爷说我有罪,那我便有罪吧,请侯爷签了这份断绝文书吧。”
文书展开,一片赤红,血腥味冲入鼻腔。
萧仕松看到萧平安吐血本有些担心,听到这话,火气瞬间往上冒,他厉声道:“萧平安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萧平安抬头,无比认真道:“求侯爷成全!”
萧仕松审视的眼神落在萧平安的脸上,想看他是不是在撒谎。
萧平安眼神澄澈,他是认真的。
“你可知和侯府断绝关系意味着什么?”
萧平安点头:“知道!请侯爷快些签字!”
签订断绝文书后,他就是自由身。
山高任鸟跃,海阔凭鱼游!
萧可人嘴角勾起笑意,碍眼的家伙就要离开了。
萧宴州低垂着头,他怕他一抬头,就会被人发现他在笑。
萧仕松皱了皱眉:“这就是你威胁的方式?”
“威胁?”萧平安不解。
“你明知道,你是我的血脉,把你赶出家门,让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,岂不是让人参我一本?”
萧可人的眼睛更加厌恶。
想不到萧平安竟然如此心机,这是要败坏宁安侯府的名声,真是好心机!
他当初怎么不死外面?!
萧平安冷笑:“侯爷慧眼如炬!”
萧仕松:“哼,去院里跪着,没我的命令不要起来!”
萧平安不动,萧仕松皱眉:“你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