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村村委门前。
石坪上扯上了大红条幅,全村男女老少都带着板凳来了。
陈满爷和周会计坐在上首主席台上,心中百般滋味。
以往开会,能来三分之一的人就不错了。
今儿有名有姓的,就连还在喝奶的娃娃也都被抱着来了,整儿个一片欢声笑语。
“满爷,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啊。”
周光低语了一句。
“是啊,不容易。”满爷眼中浮起了苦涩的泪光。
河村情况复杂。
有乔家这种大姓不服管。
有东家长、西家短处理不完的杂事。
整儿就没个齐心的时候。
他这个村长这些年跟赶场一样,既要处理杂事,又要忙着往乡里跑,给大家争取各种补贴,可谓是操碎了心。
满爷晓得,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,人心不齐,归根到底还是一个穷字闹的。
河村地理位置偏,位于桃花淀最西北头。
一条下雨烂泥巴能没过膝盖的山路与桃花山四周的悬崖峭壁,基本上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。
水域也是最贫瘠、狭隘的一份子。
论地利远不如最东边,跟国道接轨、有大码头的清水村。
论人心,也不如响水村,民风彪悍,敢打敢抢。
村里穷,大伙儿困在窝子里,可不是越斗越穷。
满爷也曾向乡里反应过。
但上面派人来考察调研过几次,觉的河村没什么发展前途,修路的事就一直耽搁了。
到了最近几年,随着外边搞开发,邻近的响水村致富了,河村更被边缘化。
上头要派个扶贫的村支书下来。
推来推去,这都五个年头过去了,愣是没人愿意来。
然而,风水轮流转。
出了个文曲星秦春,河村也该时来运转。
村里账上短短一个月不到,躺了十几万的现钱,那是鱼钱的公抽。
有了钱,随着最后的钉子户马金莲一家入册后。
守着桃花淀这个聚宝盆,满爷觉的有必要好好规划下全村的前程了。
不过,今儿满爷没洋洋洒洒的讲话。
因为他晓得,现儿自个话不好使了,大伙儿都在眼巴巴等春呢。
“周,你们再打电话催催春。”
满爷见日头渐毒,低声催促了周会计一声。
“问过大牙了,去响水村找田会计耍了。”周光苦笑道。
“嗨,这个臭子。”
“就田会计那狐狸精,哪个男人沾了不得瘫在她床上,今儿这会是瞎了。”
“哎,也是个没韬路的子。”
陈满爷叹了口气。
“行吧,咱先着,边讲边等嘛。”周光道。
“嫂子,春去哪了?”
雪儿看着一直未接通的电话,恼火的紧。
“不知道,他没,等着吧。”赵美芝笑道。
这边满爷在上边的嗓子冒烟,乡亲们吃瓜子的吃瓜子,唠嗑的唠嗑,压根儿就没人睬。
一会儿,秦春和田会计来了。
“都让让,春哥来了。”大牙远远喊了一声。
满爷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“咦,怎么把隔壁村那狐狸精也带来了。”
坐在一旁的玉兰,不满嘀咕了一句。
“可不是,穿着睡衣就来了,当咱村是她家呢。”
雪儿少有的跟玉兰一条心。
“娥,你先带田会计换套衣服,满爷,开会吧。”
秦春也不客气,在上首的正中央坐了下来。
“春,你去哪了,不会大清早赶城头打鸡婆去了吧。”
底下有人打趣问了一句。
“哈哈,从城头到村里,来回得几时,我打飞机还差不多。”
“不瞒大伙儿,刚去响水村打了一架,干趴了他们几十个人人和董大友,以后咱们村被欺负的日子,一去不复返啦。”
秦春风趣又不失霸气的挥手道。
“不会吧?响水村那可是阎王殿,凶神恶鬼多的很。”
“那董大友听能光着手打死野猪、老虎,超级猛人啊。”
这话一出,底下一阵轰动。
“这还能有假。”
“大伙儿瞧瞧,老阎、老董都被咱春哥干趴了。”
大牙打开春芳录下的视频,挨个给乡亲们看了起来。
“哟,还真是,这翻了一地啊。”
“报应啊,响水村这帮畜生也会有今。”
“打的好,打的好,可算是给咱们村出了口恶气。”
“春要的,好样的。”
众人无不是欢呼雀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