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昭月压根不知道,杜念珍在心里想了那么多事。
她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告诉他们些真相,便不再迟疑。
“母亲先回正堂,叫上父亲和兄长,稍后女儿会过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。”
见明昭月如此郑重其事,杜念珍的双唇动了动,越发地不安。
但她还算听劝,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。
小半盏茶的功夫,明昭月去了前厅,此时明辉夫妇和明晏都已端坐在那里。
见到明昭月进去,几人齐齐起身,随后又齐刷刷看着她。
“月儿。”
“妹妹。”
三人几乎同时开口,满脸写着紧张。
明辉的眉头皱起,“你想好要跟我们说了?”
自从上次假死回京,明辉便觉得女儿变得有所不同。虽然以前的明昭月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姑娘,但对人对事的原则并没有那么强。
这次回来,他明显感觉女儿的心封闭了些。
她能提前往边关去信,告诉他边关战事情形。还能在盛京和二房几人斗智斗勇,将钱家的婚事处理得妥妥当当。
女儿说,她对于能提前预知边境的事,是做梦。
明辉其实是不信的,可女儿不愿说,他也便不打算问。
今晚,她郑重其事知会家人,说要告诉他们一些事,明辉下意识就认为,女儿要说的是这件事,所以他比明昭月还要紧张。
“父亲,母亲。”明昭月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。
明辉和杜念珍下意识往后退了退,随后又准备将她拉起来,不知她为何忽然下跪。
“爹,娘,今夜烟云楼失火一事,女儿是提前知情的。”
三人听着明昭月的话,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。“提前知情……是何意?”明辉问。
“女儿提前知道烟云楼今日会有异动,也知道张清是烟云楼的东家。”
杜念珍错愕半晌。想起今晚在马车内,明昭月远远看着烟云楼的大火,确实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。还有她当时在场的表情,与周边其他看热闹的人是不一样的。
“你跟张清之死有关系?”明辉倒抽一口凉气,这是他能想到的明昭月做出的最大祸事。
明昭月既没摇头,也没点头。“张清之死,是圣意。”
明辉的心陡然一颤,杜念珍和明晏也万分诧异地看着明昭月。“你,说什么?”
“张清之死,是圣意。”明昭月又抬头重复了一次。
明辉下意识四下张望,明晏会意,走到门口支远了屋外伺候的下人,又亲自关上了门,明辉这才道。“不可能,陛下为何要杀张清,他可是十分器重张次辅的。”
“正因为他器重张次辅,所以才只动了张清。若换作旁人,早就诛九族了。”
明晏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昭月,“我听说那张清可是被翰林院栽培的苗子,他到底犯了什么天条?怎么从未听说过。”
明辉夫妇也正有此疑问,虽然道听途说,张清在外面偷偷摸摸开了个青楼,但也最多丢他爷爷的脸,罪不至死,更不至于被诛九族吧。
三人皆瞪大了眼睛看着明昭月,等着她的答案,丝毫想不起来她还跪着。
“因为张清结党营私,对天子不忠,”
明昭月这句话,让明辉的心头再次颤了颤。“他与谁结党?”
“惠王。”
“惠王?”三人齐齐问出了声。
这根本不可能。惠王是几个皇子中最为淡泊之人,怎会在朝中结党营私。而且,他就算要结党,也不该与张清这个翰林院的七品毛头小子结党。他应该去拉拢朝中权臣才对。
“你们是不是在想,惠王不会胸有大志之人?”明昭月抬头看了看明辉,这才道,“父亲可知道,明枫还活着额,他没死。”
自从重生之后,明昭月便不再称呼明枫为二哥。
明辉又是一惊,首先,他不知道为何明昭月忽然提起明枫。其次,他对明枫还未死这个消息,完全不信。
“明枫就在惠王府上做护卫,还是颇受惠王器重的那种。”
明昭月掩去明枫和凤馨悦那档子事,只说了惠王将他藏在了府上。
“明枫一家是天子下令处死的,惠王为何要救他,又把他藏起来?”明晏也不信,以惠王那般淡泊的人品,会冒着性命危险搭救一个不相干的人。
“因为惠王的目的不是救他,而是拿他来对付父亲。”
“对付我?”明辉一把将女儿从地上扶起,“你说说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明昭月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问道,“当初父亲在金煌城,与北齐军那生死一战,纵然是因为金煌城内提前混入了敌军的探子。可父亲有没有想过,那些探子为何会轻易混入金煌城?还有明家军中,是否还有奸细?”
明辉叹了口气,“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