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较于晋王和太子的话,楚王这话虽然也是不赞同和亲的意思,但说得要比两位兄长缓和多了。
相比之下,景佑帝竟生不出气来。他淡淡道,“老四还小,不知国事轻重,你们这些当哥哥的,该好好教教他才是,莫要将老四带坏了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景佑帝看的是太子。
太子心中委屈且不服气,但他在景佑帝面前一贯隐忍,并不敢说什么。
“和亲一事朕自有打算,你们先下去。”
这次问话,只有老二说得符合他心意。
这个老二,从前倒是未曾好好观察过。景佑帝摆了摆手,又让他们四兄弟退下。
他是父亲,更是一国之君。
他要关心儿女,更要为东安国培养合格的继承人。
虽说太子稳坐东宫这么些年,可在他登上大位之前,下一任东安国的国君是谁,皆在自己一念之间。
这些时日,太子令他失望的地方太多了,景佑帝也在渐渐衡量,自己这个的嫡长子到底是否适合做储君。
太子丝毫不知自己在景佑帝心中,已经处于这般危险的境地。他只知道父皇一直没松口,他的亲妹妹嘉禾时刻都有前往北齐和亲的可能。
想必此时母后定然伤心难过,嘉禾也害怕畏惧,他要去安抚安抚她们。
晚上,明辉回了明家别院,将晚上在御书房的事给杜念珍和一双儿女都说了。
众人听说了景佑帝的反应,知道这次多半要有一位公主前往北齐,但具体是谁,就看景佑帝的心思了。
晚上,明昭月正要睡去,海棠匆匆拿了个翡翠瓶子进来。明昭月一见那瓶子,便觉熟悉异常。
“姑娘,度满给的,说是有人让他送进来。”
有人?明昭月接过瓶子,打开瓶塞,闻到了一阵熟悉的药味。那味道还是一如既往不好闻,可明昭月却并不嫌弃。
送药送到家里来了,看来十八郎最近很闲。
明昭月下意识拿起瓶子,就要喝下,被海棠拦住。“姑娘,这是外人给的东西……”
她觉得自家姑娘一向小心,怎么今日这般信任别人。
“这可是好东西。”说罢,明昭月心安理得将大半瓶药一股脑喝下去。
当她喝完时,指尖触碰到瓶底,摸到了一块折好的纸团。
她将纸团打开,上面只有几个字。“明日申时,烟云楼见。”
烟云楼?十八郎在约她。难道上次商议的事有动静了,他准备出手了?
明昭月摩挲着字条,歪头思索着什么。
“姑娘,这瓶子得藏好,不能让别人看见。”海棠小心提醒。
之前去东丘清浅塘,海棠梧桐一直贴身跟随,她们自然看见过那个翡翠瓶子,也知道是那个男子给的。
只是如今,那男子竟然大张旗鼓给姑娘送东西,还让度满代为相送!而姑娘也收下了!
海棠恍惚觉得,自家姑娘是不是对那人动了什么心思。
“挺好看的,放那当摆设吧。”明昭月一直觉得这瓶子颜色清爽,看着舒服,便将瓶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,随即安睡。
翌日申时初,明昭月寻了个由头出了门。在马车上,她换了男子装束,度满驾车。
两人很快来了烟云楼,不过这次没有让度满定包房,因为一入烟云楼,便有人将她往楼上的包房里带。
明昭月看到包房时微微愣了愣,竟还是上次那间屋子。
屋门半掩着,带她的人在门口做了个恭请的手势,便为她推开门,不再进去。
明昭月进了屋子,便见某人坐在那里,依然是一身锦袍,正慢悠悠地喝着茶。
“怎么约在这里?有正事?”明昭月坐下,十八郎顺势递过来一杯刚倒的茶水。
“没正事就不能约你出来喝茶?”
明昭月没有正面回答,她将茶杯拿到自己面前,“你要行动了?”
不过十八郎也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转头看向她。“那把北齐的琴,你似乎很喜欢?”
明昭月正要提杯喝茶,闻言又将茶杯放到了桌上,立时明白他说的应是北齐乐师赠给自己的琴。
喜欢?那把琴于她而言,并不能说是喜欢。只是当她昨夜在大殿上,面对一把和前世自己如此有渊源的琴,没来由觉得一阵亲切。当然,还有感激。
“谈不上喜欢,只是那个东西对我来说,很重要。”
十八郎往茶壶中加了些热水,倒茶的声音哗啦啦在屋内响起,显得包房格外安静。
“是东西重要,还是送东西的人重要?”
明昭月觉得,他这句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。“都重要。”
她并未乱说,虽然前世未曾见过那位北齐乐师的样子,昨晚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,但无可否认,帮助自己走向往生的人,自然是极其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