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已离开,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。
十七郎恭敬立在十八郎面前,也不敢说话,只得小心翼翼观察他的反应。
终于,十八郎看着自己刚刚扔在桌上的小册子,缓缓开了口。“我记得这个东西,他们做好后是要给你看的。”
十七郎心里就是咯噔一下。还是这个册子的事,这本小小的册子到底是犯了什么天条!
“十七愚钝,还请主子明示。”
十八郎淡淡地看着他,“张正光的那两页里,有一条是……其女对本指挥使有意,你可曾看到过这条消息?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十七郎脱口而出,一听是这种八卦,他立马又补充了句,“我当时想跟主子说来着,只是这册子你要得太急,我也没赶上说。就想着你反正要看,在看的时候还会有个惊喜。怎么样?惊不惊喜?意不意外?”
十八郎看着他满脸兴奋的模样,觉得这家伙就是个傻子。
惊喜,那确实惊喜。在屋顶的时候,当明昭月念出那句话时,自己冷汗都快冒下来了。
他不知道为何当时会那么在意,那么害怕明昭月将此事当真。尽管那个张什么薇的,自己见都没见过,就算见过,也不会放在心上。
“你为何不将此条消息抹掉?”
十七郎心里满腹狐疑。“主子,为何要抹掉?”
以前不管查到什么消息,他们是万万没有抹掉消息这个权利的。不管大小消息,哪怕是被调查人的一个小举动,一句不经意的话,都可能藏着重要的线索。
这是指挥使大人亲口所说的。
况且,张正光之女张采薇,见人就打听他们指挥使的消息,还有好几次经过玄鹰卫所外,一个劲往里瞅。
虽然那女子从未和指挥使打过照面,但如此明显的举动,如此重大的消息,自然得让主子知道才是。
十七郎并不觉得这件事自己有过错,怎么今日主子反倒这般问责起来。
不寻常,压根就不寻常。
见十七郎一副不服气的样子,十八郎没有解释过多。他冷笑一声,“你如今的胆子是越发大了。”
十七郎忙收起小表情,可怜兮兮问道,“主子,属下甘愿领板子,要打要罚,但凭主子。”
“你不用领板子。”
十七郎一喜,脸上堆着笑,果然还是主子待他不同。可很快他便笑不起来了,只听十八郎幽幽开口,“但是你下个月的探亲休沐没有了,回去安心当值吧。”
十七郎的笑容僵在脸上,心里满腹委屈。
待可怜的十七郎出了门,一直来到当铺一楼,突然涌出来一大帮兄弟。
有玄鹰卫的,也有金鸽队的。
“咋了咋了?”他们纷纷凑上来打听,“有没有寻到主子发火的蛛丝马迹?”
今日个个都很好奇,那本小册子到底有是不对劲,让主子这般发怒。他们一定要汲取教训,不再犯同样的错误。
十七郎挤出一丝笑,“消息里面有一条,当朝次辅张正光之女张采薇,恋慕我们主子。他问我,为何不将此条内容抹掉。”
此言一出,有人立马惊叫起来。
有大家闺秀恋慕他们主子!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!
在他们眼里,十八郎整日板着脸,一袭黑袍杀人如麻,心肠……算得上歹毒。
这样的男子,还有姑娘恋慕!真是倒反了天罡。
“这样的消息,想来也无大碍,怎么就惹恼他了?”有人没想通。
不仅大家,十七郎也很是想不通。
“诶,今夜主子去哪了?做什么任务?”忽然有人问道。
听到这句话,人群之后的伍千帆和舟叔对视一眼。
今夜十八郎去哪里他们不知道,但知道那家伙昨晚又狠狠打了他们的劫,将金鸽寻回来的珍贵草药全部熬了。
熬好之后小心翼翼把汤药装入翡翠瓶子,然后心满意足走了。
难不成是去给明辉将军送药了?不应该啊,明将军不是奉旨出京,前往边关平乱了吗?
人都不在府上,送什么药……
忽然,舟叔咳了咳,同情地拍了拍十七郎的肩。“小子,你都踩到雷公头上了,还不自知。”
众人一听,舟叔这是发现线索了啊,便纷纷凑过来询问个究竟。
“舟叔舟叔,你说说为何主子对有人恋慕他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?”
只听舟叔开口,“你们只要记得,以后但凡有哪个姑娘与主子之间的什么事,无论大小,一律不要放进消息册。保命要紧!”
大家一听事态这么严重,纷纷表示点头记下。即便到了散伙的时候,除了舟叔,其他人都满腹狐疑。
他们只知道以后不该做什么,却不知为何不该做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明昭月在等着十八郎对付张正光的计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