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王妃似乎并未料到惠王会有这样的反应,她微微错愕半晌,又才开口。
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有些话,有些事,作为惠王妃她应该说,应该做。但作为薛青阳,作为深爱韩渊的女人,她又不愿说,不愿做。
可惠王妃知道,惠王为了自己,放弃了很多。
他胸有大志,但自己娘家的家世并不显赫,没有相助他的能力和势力。
尽管如此,当初他还是执意娶了自己。他给了自己一份爱,惠王妃也想回馈他一些什么。
方才提到景贤,却不全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无所出,想为他纳一位能生儿育女的侧妃。
惠王妃能看出来,景贤对自己夫君,亦有男女之情。景家虽不是世家大族,但贵在钱势滔天。
景家看似是皇商,为天子效力,可惠王妃知道,景家和惠王走得有多近。惠王要成事,必须得到景家的扶持。
普通的君臣约定不可靠,除非让景家的女儿成为惠王的女人。
若景家真能帮他,就是这正妃之位,她也是愿意让出去的。
这些话,惠王妃不敢说,她怕惠王生气失望。
惠王微叹一声,将她的手握住。“不管我们有没有孩子,我的王妃都只有一个,就是你。”
“阿渊。”惠王妃下意识脱口而出,唤了惠王的名。
韩渊,是惠王的名字。她从和惠王定情后,便叫他阿渊。
后来,她成了惠王妃,倒是很少唤他这个名字了,在王府时更多是唤殿下。
倒是惠王,一直叫她青阳,似乎从未变过。
咚咚咚……两人正说这话,外面有人敲门。
要是以往,惠王定会露出不喜之色。他与惠王妃说话之时,从来就不喜旁人打扰。
不过此时,他倒是长舒一口气。因为他不敢再听惠王妃说这些纳什么侧妃的话,倒是感激有人此时来解救一番自己。
太平寺不比王府,没有太多下人相随,惠王又想清净几日,便没让下人在外守着。他走到门口,亲自拉开门。
“殿下?”屋外,景贤看到开门的是惠王,有些诧异。微愣片刻后,规矩行了一礼,“打扰殿下,还请恕罪。”
惠王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惠王妃,再转过来看景贤时脸色淡淡的。“何事?”
景贤的目光里带着半分焦灼,“刚才听寺内小师父说,王妃在寻大夫。我不放心,过来看看。既然惠王妃无碍,我便放心了。”
说罢,景贤对着屋内的惠王妃行了个礼,就要离开。
“是景姑娘吗?进来吧,我们说说话。”
与景贤相比,惠王妃的声音显得柔弱许多。
“这么晚了,你何不早些休息,有什么话明日再说。”惠王柔声道。
可惠王妃却笑了笑,似乎并不疲倦,执意要让景贤进屋。
惠王叹了口气,“我去给你煮些粥,那你们先说着。”说罢,他看也未看景贤一眼,径自出去了。
景贤低着头,脸色有些微红,那是一种没来由的不自信和局促。
“景姑娘这些日子忙前忙后,替皇叔捐了万盏香烛,破费又辛苦。”惠王妃拉着景贤的手,看上去像是一对姐妹。
景贤笑了笑,“不过是替陛下做些事,尽些责罢了。王妃……”
景贤抬起头,小心翼翼看着她,“其实这香烛,我也是不愿燃的,可景家有皇命在身……”
景贤一连说了好几句,似乎是在解释什么。
“景姑娘不必说这些,我都明白。”惠王妃没有什么王妃的架子,半躺在软榻上,体力已经恢复了些。“且不说是不是皇命,就算你真给皇叔燃烛火,又怎么样呢?怨恨这种事,是没办法共情的。”
说及此,惠王妃又下意识往自己小腹抚去。
景贤低着头,不知该如何劝解。
“景姑娘,我替我们王爷问一嘴,你可愿……来王府?”
景贤诧异地抬起头,一双眼睛里满是惊讶,她哆哆嗦嗦。“王妃说的‘来王府’是……是何意?”
“自然是为殿下纳侧妃,成为殿下的身边人,枕边人。”
景贤的眸色中,闪过一丝突如其来的惊喜,可片刻后又被她掩去。“王妃说哪里话,惠王府岂是景贤能高攀的,还有惠王殿下,景贤更是高攀不上……”
惠王妃注意到,景贤说这些话时,眼中闪过的是真诚之色。
可见在她心里,自己着实有些配不上惠王。
“不必说什么高攀,我只问你,你自己愿意不愿意?”惠王妃问话时,同样观察着景贤的脸色。
景贤似是低头不敢说话,也不做什么回应。
惠王妃叹了口气,“别看我如今是王府正经的王妃,可我身体不好,前些日子兄长又被陛下削了禁卫军统领的职。我薛家,是帮不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