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不知是没有听出景佑帝的言外之意,还是刻意装傻,笑道。“皇兄惜才,臣弟仰慕至极,臣弟陪您回宫。”
景佑帝摆了摆手,“听说你府上侧妃有了身孕?”
“说起来惭愧,就是之前和老二家媳妇闹不快的那个。”
景佑帝拍了拍秦王的肩,“有身孕就好好照料着,你我是父皇留在世上不多的血脉,你又子嗣单薄,朕也只有四个儿子,咱们还是得想着为韩家开枝散叶。”
“多谢皇兄体恤,那臣弟回宫陪她了。”
秦王目送景佑帝离开,这才笑着转身。
景佑帝坐在步撵之上,对于今日这番场景很是满意。
自己将明辉捧上高台,如今明辉已大有东安国第一权将之势。不管是水在觊觎自己的皇位,只怕对明辉都会多些看法。
接下来,就看他们之间如何博弈了。
这是帝王的制衡之术,景佑帝虽然没有给太子明说,但他希望太子能明白这个道理。
五凤楼前,太子代皇帝与百官宴饮,明辉一家自然坐上了靠前的首席,与几个皇子快要齐平了。
太子走到晋王和惠王面前,笑道。“老二老三,你们今日可得好好代孤给众位大人敬酒,孤一个人忙不过来。”
晋王神色淡淡的,似乎对太子有些疏离,只规矩点头。“是。”
“老三,父皇不在,咱们不讲这么多规矩。”太子拍了拍晋王的肩,晋王却后退一步,太子的手落了个空。
太子尴尬地笑了笑,转了个话题。“皇叔呢?”
“皇叔家侧妃有孕,回去陪佳人了。”晋王说着,脸上透出几分鄙夷。
“皇叔好不容易有子嗣,照看着点是应该的。”太子打圆场。
晋王一声冷哼,“他的子嗣重要,那我二哥的子嗣就不重要了?把二嫂腹中胎儿害了,父皇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。二嫂才出了小月子,又撤了人家兄长的职,父皇这心莫要偏得太明显。”
此时,一旁的惠王妃正坐在席位上饮茶。她似乎听到了这边的谈话,轻轻抚了抚小腹,神色落寞,且脸上带着几分忧心。
没错,方才那位被撤了职的禁卫军统领薛成魏,正是惠王妃薛青阳的亲兄长。
晋王的话如一串珠子开始往外抖,明眼人都能听出来,他很是不满,且这份不满是冲着景佑帝去的。
“三弟,慎言!”太子忙制止。
惠王轻轻拍了拍惠王妃的手,这才起身走到太子面前。“是三弟酒后失言,请殿下不要怪罪。”随即,他拉住晋王,将他按在席位上。
太子神色十分尴尬,只好转身去给其他大臣敬酒。
有人失了孩子,有人得了孩子。
有人日日煎熬,有人春风得意。
看着太子忙碌的背影,还有被众人包围的明辉父子,惠王的眼中浅浅浮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暗色。
在宴会并不起眼的角落,一个装扮简单却很是清透端庄的女子,默默注视着惠王的方向。
她看到惠王拉着惠王妃的手,言语温柔,笑容宠溺,她心头泛起阵阵伤怀。
“贤儿,你不去给官家女眷们敬酒,在这发什么呆?”
景贤转头,看到父亲景有为正站在自己身后。她忙收回目光,淡淡一笑。“没……看什么。”
景有为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惠王身上,微微叹了口气。“你的心思为父何尝不知。你看今日这场大宴,酒水菜品皆由我景家出资。可那又如何?我们在这些大人们面前,还是说不起话的。”
景家,是大都城的知名皇商,常年在天子的授意下,做着户部的生意。
但同时,他们每年也要给国库缴纳巨额的税。
可以说,每年东安国的国库,有三成都是景家贡献的。
而天子举办的各类宴会,也大多时候是景家出资。看上去,天子十分看重这家皇商。
可那又如何?只有景有为自己知道,即便坐拥天底下最丰厚的钱财,却依然在这些大臣们面前低人一等。
“父亲,女儿知道的。”景贤有些落寞。
前方那个温柔敦厚却不起眼的皇子,她从小时候起,目光就在他的身上了。
别人都说他胸无大志,可景贤知道,事实绝非如此。
相反,他的志向太远大了,大到足以令她仰望。
而自己是景家的长女,从小被父母当男儿栽培,以期她日后能撑起景家皇商的门楣。
她很努力,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。只是每每面对惠王殿下,她的心绪就难掩波动。
“走吧,跟为父去给明将军敬酒。”景有为带着景贤,来到了明辉这一桌。
此时,明辉面前敬酒的排起了长队。就连杜念珍和明晏也被许多人围着说话,明昭月便主动起身,举起酒杯。“景老爷,景姑娘。”
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