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香玉看向门口,忽然眉心一跳。
奇怪,自己给明昭月准备的天青色衣裙,怎么在柔儿身上?
还有,那抹淡淡的佛兰香……刚才明昭月进屋时没闻到,这会儿柔儿来了就有了!
周香玉忙到门口将明婉柔拉进来,“你这孩子,怎么穿你大姐姐的衣裳?”
明婉柔的脖子上有好些抓痕,还有和男子亲密之后的痕迹。回程路上,她顾不得遮掩,只一个劲地哭,此时更是双目红肿,人不像人。
“你这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周香玉细细打量了明婉柔一番,觉得哪里不太对劲,有些慌了。
此时,一直坐着喝茶的明昭月开了口。“二叔母一无所知吗?方才你和二叔讨论了半天,我还以为你都知道了呢。”
周香玉愣了半晌,看了看明昭月,又看向明耀。“我……知道什么?”
锦绣堂的众人皆一阵沉默,看得周香玉越发心慌。她走到明耀面前,“你说,说啊!”
明耀淡淡瞟了周香玉一眼,双目满是责备和愤怒。
“枫儿,你说。”周香玉又看向儿子。
明枫哪里有脸说,只转向一边,叹了口气。
“柔儿,柔儿,你说!”周香玉实在没办法,一个劲地扯着明婉柔。
原本眼泪含在眼中的明婉柔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“母亲,我以后该怎么办,女儿这辈子毁了,毁了!”
明婉柔的哭声和叫喊声充斥在锦绣堂,听得周香玉心惊肉跳。
还是老夫人反应得快,她猛地从软塌上站起,颤颤巍巍来到明婉柔面前。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明婉柔哭哭啼啼没有回答,老太太扫视屋内众人,忽然声音哆嗦,指着明婉柔问。“你……你今日是不是私自去了秦王府!”
听闻老夫人这话,周香玉顿时吓得一个趔趄。
她重新审视起了明婉柔,此时再看女儿身上的衣裳、钗环、熏香,还有她脖颈处那些隐晦私密的伤痕。
忽然,周香玉变得疯狂起来,一把扯住明耀的手。“今日被秦王……”周香玉问不出来这个话,却又必须要问清楚,“被秦王欺辱之人,是柔儿?”
明耀此时看周香玉,这才明白之前这女人说了半天,都是牛头不对马嘴,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。“不然呢,你以为是谁!”
“啊!”当头一棒敲在周香玉脑门上,她尖叫起来,拳头狠狠锤在明耀身上。“你不是在王府吗?你怎么不护着女儿,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!”
明耀本就心烦,周香玉这番发疯让他心中更是不耐,他一把将妻子推开,周香玉没站稳被他推到了地上。
“母亲,这事怎么能怪父亲,是妹妹偷偷跑到秦王府去献歌舞,还献了什么美人图。儿子安排她走,她执意不走,还跟那王府侧妃去阁楼休息,这才着了道。”明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。
老夫人在软榻上一个劲捂着胸口咳嗽,她听明白了,全明白了!
“不对,这衣裳和熏香你怎么会有,那美人图明明在你大姐姐手里,怎么会去你那!”
周香玉看向明昭月,见这大房的养女完好无损,此时脸色也异常平静,心中的怒火和妒意喷薄而出,再也不掩饰情绪。
“明昭月,你说,是不是你把东西给你妹妹的!”
明昭月站起来,一声冷笑。“那件天青色衣裳现在还在我马车里,上面沾了茶渍,二叔母不信派人取来看就是。再说,我与二妹妹身形都不一样,这件衣裳怎么可能是我的。”
衣裳确实不是明昭月给的,那是明婉柔自己去订做的。
“至于美人图,我还纳闷呢,明明是我要献的礼物,怎么反倒被二妹妹先献给秦王了。我昨夜将那个长匣子放在屋子里,今早出门时觉得没必要再查看,到了秦王府一拿出来,才发现根本不是美人图,就是一幅再寻常不过的字画。寿礼无缘无故被调包,我又找谁说理去?”
明昭月一脸委屈,似乎被人陷害欺负了一样。
听了这样,周香玉不禁看了看明婉柔,心中猜出了大概。
而明耀早在回来的路上,就听明婉柔一五一十说了。她是如何偷偷订做了一模一样的衣裳,如何去西域市场买了熏香,又是如何让人半夜潜入昭明院偷梁换柱,将那幅美人图换成了寻常字画。
这一切,都是明婉柔自己谋划,自己行事,跟明昭月哪有半点关系!
“周氏,你……你这是自作自受!”老夫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,手拍在桌上,敲得叮叮咣咣响,手骨头都快被敲碎了。
明耀忽然明白了什么,猛地看向老夫人。“母亲,所以这一切,你也知情?”
老夫人愣了愣,胸口起伏得更厉害,不敢再看儿子。
明昭月此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。“我明白了,二叔母此前费心给我准备那些东西,原来不是为我好?只是为了把我送上秦王的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