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沫勉强听懂了,却一愣,借着光才看见他左腿打着石膏,原来是行动不便。
可他的副驾明明坐着一个女孩子,也是有恃无恐,低头玩着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。
“你要哪种?”
“随意就好。”
简沫拿不准,最后给他拿了包玉溪,和找回来的钱一起还给他。
凑的近了,陆寻终于看清这个女孩子,一双眼睛清清亮亮,稚气未脱,脸颊泛着少女的柔光,身上有淡淡的香味。
他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顿了顿,半晌笑开:“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夜宵?”
这句话简沫没听懂,粤语对于一个海城土生土长的小姑娘来说,还真不是容易听得出的。
见她面露懵懂,陆寻耐着性子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。
简沫这会才有点反应过来其中深意,见那个女孩依然没反应,直起身子摆手:“不用的。”
拒绝的干脆,抱起搁在凳子上的课本转个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。
副驾上的女孩终于放下手机,瞧着这位少爷笑起来:“人家不领你的情呢。”
“没眼光。”
话是这么说的,可此后简沫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刻意路过那家便利店,也许情窦初开的年纪到底还是存着绮念。然而那个招摇的男孩子却再也没出现过了,如同每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,一期一会,就再也见不着了。
陆寻再次见到简沫,是在暮春,桃花开放的季节。好友所在的社团去山区当志愿者,死乞白赖硬拽着他一同参加。
他已经大三,许多人还在听着那些咋咋呼呼的概念为考试而焦虑时,陆寻已经在自己学习的领域取得了非常不可思议的成绩,甚至还被导师钦点为关门弟子。
他的性子生来欢脱,高中时便天天泡夜店,不到凌晨不上床,更别提大学那么自由他会愿意待得下去。
所以陆寻这个名字在校内名声在外,却极少人见过他的真容。
简沫推开大巴门上车时,陆寻正吊儿郎当地倚在最后边自我介绍,不少人光听到这个名字,就已经热血沸腾了。
简沫推门上车的“吱呀”声到底还是惊动了陆寻。
他顿住声,朝她望过去,众人也随之望过去。
大巴车不大,人也不多,简沫一眼就与他深沉的眸子对上,心脏一下子提紧。
陆寻的这张脸,太张扬,盯着一个人时,会让人害怕。
陆寻的眼睛很亮,仿佛看见了什么稀世之宝,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,若无其事地继续说话。
简沫长吁了一口气,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文文静静地坐下。
不久后,大巴开动,大家的注意力才稍稍从陆寻身上移开,叽叽喳喳讨论别的事情了。
车子渐渐驶离城市的喧嚣,越往南下风景越是勾人。简沫抱着一只很沉的单反,沉默地对着窗外记录风景。
她身边的座位忽然猛的一沉,力度极其嚣张。简沫诧异地回过头,对上的便是那张张扬得令人嫉妒的脸。
简沫愣了:“你……”
陆寻搭讪的方法也让人不能拒绝,开口第一句便是:“我看看。”
人人都道陆寻大牌,能让他出口指导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。
简沫闻言皱紧眉,脱口而出的话竟是和摄影八竿子打不着的:“你会说普通话?”
陆寻哭笑不得:“我母亲是海城人,我自认为讲得还不错。”
是真的不错,没有一点初学者的拗口和不自然,显然是土生土长的。
简沫的眸子瞪圆了,脸蛋微鼓,泛着红光:“你骗我。”
陆寻一下子乐了:“哟,真不容易,你还记得我。”
简沫没声了。
到达目的地下车时,简沫手心里全是汗,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。
那人的腿显然早已好了,今天穿得是简单的白t恤,张开双臂狠狠伸了个懒腰,阳光落在他的头顶,金色的光芒在黑发上跳跃,只是远远地看着,便是好一阵惊心动魄。
简沫壮胆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好巧不巧的是男生刚好扭过头来,对上了她略显狰狞的目光。
两个人都怔住。
简沫觉得就是地上突然裂开一条大缝,她也没有脸跳下去。
简沫就这样误打误撞的和陆寻相处了一个星期。
他们去的地方名叫苍山,山区环境非常恶劣。所需要帮助的是一所小学,坐落在半山腰,小孩子每天上学要走好几里路,摸着天黑就要出发。学校也简陋地很,黑瓦黄墙,也许是因为历史悠久,墙上的石灰剥落了许多,看起来格外萧瑟。
小小的教室里,陆寻眉飞色舞地讲着课,面对台下求知若渴的小脸时,简沫觉得他的眼睛闪闪发光。
陆寻从小跟着自家堂姐四处游历,见多识广,讲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