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今朝廷有三大贵族门阀做当家,皆是圣上的左右手,辅助圣上打江山,如今国富民强、天下太平。
数年前本只有陈家、郑家、苏家在朝廷说的上话,苏家作为领头,平时上朝时,只要是当家的开了口,便无人敢出声反驳,这种近似一人做主权利维持到了苏离的篡位之后,便产生了大大的变化。
苏家眼下成了皇族,与他们沾边的都成了皇亲国戚,甚至陈家、郑家的地位都开始日益蹿升,一时间无人能及。
慕家本只是朝廷里宁死跟随苏家的一个清癯的小官门阀,经过刺杀先帝篡位一事之后得到当今圣上的提拔,偶尔看准时机为圣上指点一二,久而久之慕家竟在慕当家的不断砥砺中渐渐雄起,填补了之前三大门阀缺一的空隙。
相比郑家、陈家财大气粗的本质,慕家的低调睿智更讨圣上欢心,慕家本就无意与陈家郑家挣财权,那两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——尤其是圣上的皇弟对慕家格外关照的情况下。
与其说是对慕家格外关照,倒不如说是对慕当家刚出世三个月不到的小闺女格外关照。
虽然慕老爷对王爷的关照格外感激,有了他的撑腰,他在朝廷说的话显然分量重得多……但是他能不能不要每天一来就直奔小闺女房间,看都不看他一眼啊……
皇上听闻慕当家喜得爱女,特钦赐‘长欢’一名以表对慕当家的厚爱。
很多很多年后,慕当家才知道原来自家的雄起并不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,而是……靠当年只有三个月不到的闺女的美色……事情传开之后以至于人一见到他就纷纷道恭喜,说这个女儿卖得好!
他被夸的只想掀桌,明明是苏言光天化日强抢民女!
慕长欢的整个童年都是在苏府度过,以至于后来回到了慕家之后对自个儿爹娘一脸陌生,在面对自己的亲爹娘三天之后,慕长欢就开始哭着喊着要回苏府了。
慕当家看着正在哭闹摔花瓶的闺女,一脸痛心——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及笄之后就迫不及待哭着喊着要嫁入苏府的她。
在默念了数十遍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’之后,他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家闺女一蹦一跳的骑上马往苏府赶去,头也不回。
慕夫人轻轻拍了拍慕当家,一脸淡定,“我以为你早就习惯没有女儿的生活了。”
“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天天都住在其他男人的府邸里,这传出去了要她如何嫁入?”慕当家闷闷不乐,他现在满脑子苏言那个大魔王将闺女剥皮生吃的场景。
慕夫人将他往屋里拖,面无表情,“你就是爱操心,你是男人,难道你还不了解那位王爷吗?”
其实说慕当家爱女心切也是应该的,他只娶了慕夫人一个,早些年头的时候又赶上了慕夫人身体不好没能给他怀上子嗣。近几年才调理得当,有了大夫的允许之后才得以怀孕,而他的亲生闺女,他自己都没来得及看上几年就被人抱走了,他能咽的下这口气么?!
在慕当家痛心疾首的时候,慕长欢已经回到苏府,府里忙里忙外的连声招呼都没能跟她打上,她欢快的踩着步子奔向书房,因为她知道苏言一直在为她的及笄礼操心。
十天之后,她便彻底成为待字闺中的姑娘家了。想到这个,一股莫名的愉悦就从她原本有些忧郁的心中破茧生长。
四福在府里忙活,将人手都使唤了过去,书房周身空无一人,不远处人造的小溪流细微的水声流过逶迤的顽石,哗啦作响。顽石边停着几只鸟儿低头饮水,偶尔树荫中传来空灵的叫声,一切显得如此怡然自得。她撇撇嘴,也就只有苏言的府里像个度假村了。
她推开门,踮起脚尖轻轻绕过屏风,不远处的床榻上有道模糊的身影,她掀开珠帘,苏言在睡觉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台外的枝叶打在他脸上斑驳,硬气的剑眉、英挺的鼻梁都让她越看越舒服,这张脸、这个人她从有记忆以来便一直默默陪伴,教她识字、念书、习剑,是她的尊长,也是她心中暗暗欢喜的情人。
苏言已是而立之年,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一个阖家欢乐的年纪,可他至今没再娶妻——倘若他的妻子没有去世,那他的儿子、女儿或许就与她一般年纪了……想到这里,方才还愉悦的心情又像是砸了块重重的石头,闷闷沉沉。
沉睡中的男人似乎模模糊糊意识到了有人靠近,他一动不动提高警惕,在听见耳畔那道忧愁的叹息之后,蓦然睁开眼睛,眼底一片清醒。
慕长欢躲闪不及撞进了那双盛满温柔的黑眸中,脸瞬间涨得通红,低低的叫了声苏言哥哥,然后尴尬道,“你怎么……是我吵醒你了么?”
“没有,本来就准备起了。”苏言坐起身,里衣领头松松垮垮的大开,露出半截结实壮硕的胸膛,他泰然自若的将里衣整理好,“好好的家里不待着怎么回来了,家中是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没……”她快速的扫了眼他半隐半露的胸膛,脸红的更加欢快——问这种问题叫她如何回答,她总不能说是想他才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