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微凉的身上没有严重的伤,只是手心手肘擦破了皮,因为在地上挣扎过,整个人灰头土脸的,显得邋遢。
苏梵替她擦了药,备了热水,只等她自己清洗。转身正欲走,却看见苏言静静的坐在八仙桌上的,铁青着脸,不知在想些什么,似乎没有打算离开。
苏梵抱着胸,有些好笑的看着他,调侃:“三哥,听见微凉要洗澡,你是故意不想走了吧?”
“是。”没想到他竟毫不掩饰的承认,这让苏梵有些惊愕。
“可人家要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苏言已经大步流星的将她挤出了门,等她反应过来之后,门已经从里面闩上了。
夏微凉倒是没什么反应,毕竟苏言是个瞎子,她现在就算是脱光了他也看不见,也算不上吃亏。
将苏梵赶出去之后,耳根都清净了许多。他转身走前两步,顺着八仙桌绕到了夏微凉面前,也不等她开口,他便低低的说了句,“对不起。”
夏微凉没想到他从回来就一直沉思,还以为他心情不好,原来只是在想这个。
她有些腼腆,抿抿唇,“其实我已经习惯了。”毕竟在江湖行走太久,只要她知道有人受伤,不管是否正邪,她都一定会救下来。所以,四面八方的威胁都已经是家常便饭,更何况只是区区
一个绑架。
苏言愣了愣,他根本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夏微凉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,看似温柔脆弱的女子,其实在看不见的地方却坚强的让人心疼。
他不了解她。他不知道她之前走过多少地方、看过多少病人、受过多少苦、承受过多少委屈,甚至不知她是怎样一路走来。
倘若她留下来开医馆,那至少在有他的地方,就绝不会让人欺负了去。
他脑中就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,想狠狠的把她搂在怀里,就这样护一辈子。
“为什么不开医馆?”不知道她下次会去哪里,恐怕她这次一走,天下那么大,可能这辈子都再见不到。
“我需要的不是钱。”夏微凉浅笑,笑意却没入眼底,声音很小,像是自言自语,“可能这就是我的宿命。”命注定了她必须流浪,她就不得不流浪。
苏言上前一步,在半空摸了半天,才找到她的脑袋,揉了揉长发,将她带进怀里,“哪天需要休息了,就回来吧。”夏微凉埋在他怀里,也不管现在姿势是否暧昧,眼眶就红了起来,她听见
了,他说的是,回来。
尽管他们才认识一个月不到,能这样说夏微凉其实已经很感动了。想到这里,她不动声色的推开他,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,“谢谢你的好意,我准备沐浴了。”话还没说够,对方已经下逐客
令了,苏言只好委屈的摸摸鼻子,默默的离开了。
门口已经有人等候多时,见苏言出来了,立马上前鞠躬,声音不咸不淡,“三少,老爷请你走一趟。”
城灵山半山腰,青玄门内。侧厅,屋内青烟袅袅。
一串焦急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静,闯入殿内,来人是个女人,“闫掌门,师兄都已经消失三天了,马上就要继承典礼了,这该如何是好?”
围在闫掌门身边的长老蹙眉,呵斥道,“注意你的言行!”话音落下,其余几位长老皆看了过来。
女人有些尴尬,唯唯若若的道了声是。
屏风里,男人正不疾不徐的下着棋子,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“你找不到了,难道人就在我这儿?”普普通通一句话,落入女人耳朵里,就变成了责备。
女人涨红了脸,“不是的!只是师兄从未消失过那么久,我怕他是被大师兄给……”
“胡说!”闫恩反手将棋子握入掌心,尽数捏碎,“苏言不是那样的人,继续找。”
女人不甘心,红了眼眶,“那假如师兄不见了呢?”
“那就取消典礼。”闫恩顿了顿,说道。
毕竟这个位置,曾经是留给苏言的。
女人跺了跺脚,有些不甘心的退出了侧厅,怕再待下去,几位长老要将她从头数落到尾了。一推开门,门口一堆弟子着急的涌上来,“师姐,掌门怎么说?”
“能怎么说!”女人有些不高兴,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他们,厉声道,“还不给我去找?”
“是!”师姐的威严还是让他们虎躯一震,皆抖擞一声,转身就作鸟兽状散开。
女人忍了忍,最终还是没忍住,扬声道:“无论如何,就算掘地三尺,找到了人,一概重赏!”显然大家等这句话太久了,听见师姐说完,便兴致冲冲的奔了出去,仿佛这只是一场寻宝的游戏。
女人面色深沉,望着远方,面无表情。
苏言,这下你满意了吗?
因为郑姗姗搬进了苏言的院子,夏微凉被丞相夫人赶去了苏离的院子住,她灰溜溜的收拾东西,准备赶在苏言吃完饭前离开。其实她也明白丞相夫人这是要干什么,毕竟儿子都弱冠之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