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我如此客气。”苏言颌首,也就没再多说什么。
等苏梵将药送来,已是傍晚。
夏微凉小酌一口,秀气的平眉便蹙了起来,“这里边可是加了黄连?”
“是的。”苏梵有些迷惘,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黄连大苦大寒,过服久服易伤脾胃,它虽清热解毒,可在这边便成了反作用,与药中的五露放一起只会加强毒性,再服久一些,便真的无药可救。”夏微凉将碗递给四福端走,转头看向苏梵,有些惊讶,“请问是谁开的药方?竟用心如此险恶。”
见夏微凉表情有些严肃,苏梵便有些无措,“是、是青玄门的长老,说是为了补偿对三哥的损失,特意派来了位大夫……”
“果真如此,还当真以为他们菩萨心肠。”苏言浅笑,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失落。
将他身上的针尽数拔出后,夏微凉才缓缓起身,“时辰不早了,苏公子好生歇息吧。如果有什么事情,喊我便是了。”
待夏微凉消失在门外之后,苏梵才凑上去,小心翼翼扶起苏言,“三哥,那大夫怎么处理?”
“不要打草惊蛇,暂且留在身边,派人去跟着他,有什么动静立即禀报。”他坐起身来将衣服披好,云淡风轻地说,“待我眼睛恢复之时,便是血扫青玄门之日。”
苏梵名曰担心三哥身边的人会毒害他,于是把婢女全赶走,连平日里说书的先生都没留下。偌大的住处只剩下苏言和夏微凉两人,秋风萧瑟,竟无故升起了一种冷清感。
苏言似乎并不在意眼睛到底能不能医治好,一如既往的喝喝茶、散散步。夏微凉也不说话,只是给他默默的沏茶,陪他四处走走。待他走得累了,她才扶着坐下,像往日那般给他说书,夏微凉的声音很悦耳,加之说话绵言细语,让人感觉温柔又舒服。
苏言撑着下巴,有些心不在焉的打断她,“相处数日,说来有些惭愧,还不知姑娘是哪里人?”
“实在不足挂齿。”夏微凉怔忪片刻,笑着收起书,“时辰到了,该替你上药了。”
明白她是有意回避,便没再追问下去,只是应了一声便被扶着进了屋。
热水早已命人经备好,屋内被热气腾腾的烟雾缭绕。
夏微凉将他扶至浴桶旁,便走去关门了,还未做出反应,苏言便已经脱得只剩中衣,正乖乖呆在浴桶里等待服侍。
她憋红了脸,声音都木讷了起来,“苏、苏公子,你的中衣不脱,我无法施针灸之术……”
“恩?”苏言闻声回头,手臂搭在浴桶,正有意无意的撩着水花,眼中无光却带笑,“如此说来,你岂不是成了第一个看完我身体的人?”
夏微凉被这么一调侃,脸都红了,“那、那我现在赶紧去找一个懂针灸的大夫过来……”话音未落,人已经奔出了卧室。
“哎,不是,我逗你……玩儿呢……”苏言前半段还没说完,人已经不见了,留他一人在水里凌乱。
……完了,这夏微凉是个开不了玩笑的呆子,绝对的呆子!
夏微凉很快就将会针灸的大夫找了来,经过简短的介绍之后,苏言从大夫的声音猜测,此人肯定是年过半百老头子。
屋内依旧烟雾缭绕,夏微凉在屋外给大夫指点,而屋内的大夫为了判断下针位置,也一并除去了衣衫下水。
……两个男人在水里坦然相对,苏言难过的简直想死。
半个时辰之后,大夫扶着苏言出了浴桶。虽说苏言失盲,礼数还是不能少,大夫拱手抱拳,“等明日的这个时辰,老夫会再来的。”
“不、不用了。”苏言抹了把额头的虚汗,下意识的拉过一旁挂在屏风上的中衣遮住胸口,“今日有劳您了,微凉亲自动手我觉得风险可能会小一些。”
大夫看了看立于一旁正在偷笑的夏微凉,笑道,“如此便好,那老夫告辞了。”说罢,同夏微凉点了点头,便离开了。
看见大夫走了之后,夏微凉才道,“那你好生歇息,我去集市走走。”
苏言沉默半晌,默默穿上中衣,“我也想去……”
夏微凉上前替他套上外衣,声音清清凉凉的,像二月春风,“刚针灸完身体应该很疲倦,还是休息比较好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“没事,我只是想出去走走。”苏言将手抬起来放在眼前,却什么也看不见。自从失盲之后,他便没有再出过这个院子了,只偶尔听见有些宫里的风声会吹到他耳边而已。
夏微凉无法理解失去光明的感觉,只是见他一脸的从容淡然,竟起了一丝怜悯之意,“好吧,你在这儿等我,我去与丞相报备一声就回来。”
听见夏微凉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了,苏言才淡淡对着暗处道,“不用躲了,来者何人?”
苏言话音刚落,身后帘子里的身影便顿了顿,缓缓撩开帘子走出来,轻笑一声嘲讽,“不愧是大师兄,都瞎了还是躲不过你的法眼。”
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