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承渊带着沈梧桐前脚回到陆宅,后脚老太爷的电话就打了回来,问她怎么走得那么突然,是不是陆承渊又欺负她了?
沈梧桐接了这个电话,紧绷的心情才放松了一点。
她自然不可能告诉老太爷有人要对付自己,而且还是因为陆承渊的原因。
沈梧桐只留下一句话。
“您老人家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,您不是希望我们给您抱重孙子吗?”
就这么一句话,把老太爷哄得乐不可支。
沈梧桐身为大夫,最清楚老太爷的病是怎么加重的,就是操劳过度,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是最放松的,好心情病自然就没有了。
这是心病。
沈梧桐安抚好了老太爷,晚上这一觉依旧睡得不安稳。
她依旧做梦了,但这梦境却不是她的经历,而是属于沈梧桐的梦境。
是一个可怕的噩梦,梦里有人一巴掌一巴掌的落在她的脸上,将她从床上拖下来,撕破她的衣服,油腻又恶心的舌头往她的颈窝里滑过——
满身酒气的男人打得她口鼻出血,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墙壁上撞去!
疼!
很疼。
黑漆漆的噩梦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,疼痛就像是一场瓢泼大雨,慢慢地将她凌迟。
哪怕只是在做梦,也如此的崩溃绝望。
【小贱人!】
【你嘴上说着不肯跟我,还敢去警察局报警抓我!老子真的是白养你了,养了你这么多年,我摸你怎么了?你是什么大小姐吗?我摸不得你?】
【你叫啊,你给老子叫出来啊!十几岁就学会在学校里勾引男人,那个背你回家的野男人是谁?】
【老子今天打不死你!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伙同外人一起来对付老子!】
【小贱人,那野男人是谁?你不肯给我摸,你是不是和他已经睡过了?】
【小小年纪就和人上床,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洁呢?我呸,你就算姓沈,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?你和沈大小姐能比较吗?你就是沈家做慈善养的一条狗!】
好疼啊,真的太疼了,喝醉酒的男人就和疯了一样,打得她已经不会挣扎了,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倒地。
酒气,霉味,汗味,不堪的味道交错在一起。
破碎的玻璃渣子也狠狠地刺入了她的肌肤里,到处都疼,如同跌入了万丈深渊里。
她好像真的要死了,经历着这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,不断地重复上演。
然而,漆黑阴暗的破旧屋子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。
有人在耳畔轻柔地呼唤她。
【桐桐。】
有春风和微光一起倾泄而来,那么痛苦的时候,听到这低柔的男声,她泪水狂涌,眼泪决堤。
那声音太温柔了,也太熟悉了,好似那一刻可以唤醒人心底最美好的温暖和记忆。
所以,她就痛哭流涕。
噩梦里有人穿过重重黑暗走到她的面前,温柔的弯下腰,将破碎不堪的她抱入怀里。
落入他怀里的刹那,他是那么的小心轻柔,仿佛她是他最珍爱的绝世珍宝。
【别怕。】
【你别怕啊,我带你走。】
【我会带你走。】
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在自己的额头,她却无力却感知,唯独那最后的一句话。
【我会带你走。】
每一个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怒意。
同时,也是那么的坚定。
【阿……】
她叫了什么,苍白的嘴唇张阖。
他整个人都被柔软的光晕笼罩着,她拼命地睁大眼睛要清楚他的脸,但却抵不过无力感,他的脸,不管她怎么用力的去看,都看不清楚。
【我会带你走。】
男人的声音宛如魔咒,一次次的盘旋在她的头顶。
就这样硬生生的将沈梧桐从梦境里惊醒。
她猛然睁开眼睛,脸色死白,大口大口的喘息着。
沈梧桐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。
窗外还是一片黑沉沉的,还是半夜。
这一个梦境太清晰了,从未有过的清晰。
沈梧桐胸口的不适感愈演愈烈,刚才噩梦里经历的那些痛苦和折磨,像是还没过去一样。
她眸子有些涣散,迫切的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。
她跌跌撞撞起身,打算去院外吹吹冷风。
她也是梦到过沈梧桐的经历的,但是绝对没有今晚的梦境如此惨痛清楚。
她现在都能回忆起那些细节。
这只是一个梦?还是沈梧桐经历过的?
别墅外,夜风冷冷,黑暗如同一只恐怖的巨兽,潜伏在暗处。
她走过,路灯陆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