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清闲,事情放到年后做就行。翰林院属于比较闲的。
沈缇休假回来,自然得找刘学士报道。
刘学士看到他,欲言又止,最后只叹一口气,劝道:“跻云,过刚易折。”
沈缇便知道,殷莳请托吴箐的事,江家女眷做到了。他只淡淡笑笑,不必解释。
当事人不说话,倒是有许多人替他说。
这个事里涉及的人物有迅速崛起的新贵恪靖侯,有国朝最年轻的学士简在帝心的探花郎。杂着婚变、权势相逼、两女争夫等等诸多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元素。
江家女眷甚至不用费力,事情便传播开了,热度盖过了京城其他所有别的绯闻、新闻、轶事。
不过好的方面是,因为从一开始就做了把控,大抵舆情还是朝着殷莳希望的方向去的。
尤其是沈缇和冯洛仪的一别两宽,令许多闺阁女子落泪,直道:“怎会这样,怎会这样呢?”
明明话本子里不是这样写的啊。
不该是有权势的兄长回来给做主,拨乱反正,有情人终成眷属吗?怎么现实里变成了这样呢?
少女们茫然。
这件事一度为京城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,甚至传到了皇帝这里。皇帝是个勤奋的皇帝,繁忙公务暂告段落休憩之事,问身边人:“最近京城有什么新鲜事没有?”
向北道:“还真有个事,如今大家都在说。”便把正热的这事讲述给了皇帝。
皇帝听完叹了一声:“这能怪谁?”
向北道:“正是谁也怪不了,都是命。”
但他又道:“只沈学士何必呢,人家儿子都给他生了。弄得恪靖侯也十分郁郁。何必呢。”
“何必呢"三个字,正是许多人的想法。
但皇帝世间只能有一个,他不是"许多人”。皇帝微微一笑:“跻云若是这事屈从了憬途,当初也就不会违逆我那兄长了。”
向北道:“这么说,也是。”
皇帝问:“那跻云现在既无妻,也无妾?”向北道:“听说是。怪惨的。”
皇帝又问:“憬途怎样?”
向北道:“自然是不开心的。”
皇帝问:“和沈家呢?”
“倒还好。"向北道,“前几日散朝,有人看到沈通政和恪靖侯在殿前广场说话,恪靖侯对沈通政十分恭敬,执的是晚辈礼。”皇帝点头:“憬途也不错。”
但皇帝最后嘴里念叨的是:“跻云……”
皇帝看着地上铺着的金砖出神。
金砖是一种特殊烧制的地砖,质地坚细,敲之若金属般铿然有声,故名金砖。只有皇宫才允许用。
向北也不说话,知道皇帝在烦恼什么。
就在刚刚,侧妃娘娘还谴人来称病,希望皇帝去看望她。皇帝没有去。
信王府女眷抵达京城快一个月了,大家一直期盼的立后大典毫无动静。
新朝事太多,人事调动频繁,官员们都在忙着跑动自己的事,一时还没有大规模地谏立后之事的。零零星星几个折子,都暂时压下来了。理论上,王爷升级当了皇帝,自然该是王妃当皇后。但那只是理论上。实际上没有没有任何硬性规定一定要立原配为后。
且王妃的出身不高。
王爷们分封就藩,并没有实权,对地方上的军政都不得干涉。身为皇子也没有婚姻自主权,王妃们是发的,统一发的。凡隔几年,有几个适龄的皇子凑一堆,便选秀,选出来的秀女分配给皇子为妻。
王妃们都是良家女子,都没背景,顶多是小官之家,不会更高了。以防皇子们与朝臣勾结。
皇帝做信王的时候,与信王妃也算是相敬如宾。毕竞是上了玉煤,先帝钦赐玉册金宝的正妃。但信王在地方上娶了一位侧妃,如胶似漆,十分宠爱。只是正妃有嫡长子,虽无宠爱又无背景,但行端坐正,谨言慎行,于礼法道德上都无可指摘之处。
皇帝十分犹豫。
又一日,沈缇在宫中当值。
皇帝批阅了一堆奏章,抬起头来。
殿中一侧有几案,沈缇也正执笔。宫殿高大,殿柱、门窗尺寸都大。阳光透进来,明暗切割强烈。
年轻的学士英挺俊美,眉眼专注。
皇帝看了片刻,忽然道:“跻云。”
沈缇抬头:“陛下?”
皇帝道:“其实,抬了憬途的妹妹,也不是大事吧。”皇帝说的哪里是臣子的私事呢。皇帝究竞在说什么,沈缇心里雪F冗o
“家之小,一国之基。国之大,千家万户。“沈缇道,“臣不身正,何以谏君王?”
“臣若在野,或可肆意。臣既在朝,岂能妄为。”话不明说,点到即止。
皇帝叹气。
许久,却点了点头。
年前,昭告天下,立信王正妃为皇后,信王嫡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