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眼,这么多年过去,但盛天宸被毒药折磨致死的模样,直到现在,在顾夜白的脑海里却依旧清晰,他想,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吧,不会忘记一个人犯了错以后,是怎样用自己的方式折腾自己的。
他不会忘记,当时看到盛天宸时的场景,心里的惊讶和错愕,毕竟盛医生,曾经穿着白大褂那样的意气风华,最后活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头,而这其中,只用了六年的时间。
即便如此,盛天宸仍旧不值得原谅,因为,“当时,南城只有六岁,但在六年里,盛天宸并没有花时间去照顾他,去关心他,用应该有的方法赎罪,硬生生耽搁了南城六年。”
“他不会给南城做饭,不会陪他说话,就把他关在一栋房子里,没让他上学,跟养一条流浪的阿猫阿狗差不多,就差没让其自生自灭了。”
“在这六年的时间里,他唯一做对的一件事,大概就是把南城亲自交到了我手里,而不是丢下他一个人,最后被送进孤儿院,或者直接死在那破旧的房子里。”
听到这些,楚南的唇抿得很紧,握着的拳头,透着力道
,骨节因为太过用力,而微微泛白,他张了张嘴,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话来,却有一道惊叫声,抢了先,“哇,不是吧!”
“那可是盛天宸呢,不是盛樊的亲儿子,而是过继来的,我还以为不一样呢,毕竟平时里看上去多温和,又爱笑,对病患耐心得不要不要的。”
“总的来说,我以为他算是盛家唯一的正常人了,但我怎么都没想到,他真正狠起来的时候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秒杀到盛家的任何人,简直不要太可怕。”
“哪怕盛又霆可恶到让人想掐死,其实也不至于像他这么狠啊,有时候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,这么多年来,我们完全被他表面呈现出来的东西给骗了。”
“他恨盛又霆我们可以理解,想怎么报复直接找盛又霆去,不想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能利用,他应该了解柳柳的性格,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命,她唯一能撑下去的动力,可他偏偏用这个孩子来报复盛又霆。”
“这样一来,他报复的可不止盛又霆,柳柳这不就是吧,算被他直接弄死的吧,不然孩子还活着的话,柳柳现在也同样好好活着
,哪至于只能躺在冷冰冰的泥土中,果然还是那句话,盛家,就没有一个好东西。”
“赵清欢!”楚南的声音蓦然响起,冷了几个度,“麻烦闭上你的嘴,不要乱说话。”
说盛又霆也好,盛天宸也罢,怎样都无所谓,但说盛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,楚南就绝不允许,虽然现在孩子养在顾家,可身上流着的,依旧是盛家的血脉。
无论如何,柳柳是无辜的,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,赵清欢不该把人骂进来,更何况,听到顾夜白说的这些话,他知道这个孩子小时候过得有多惨,心里本来就很可怜孩子了,怎会让人再雪上加霜,轻易诋毁。
当然重中之重,这孩子是柳柳的,他有一双和他妈妈一样的眼睛,让他忍不住想照顾,想护着,就算是为了柳柳,他都该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。
“对不起!”赵清欢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猪话,顿时焉了,连忙道歉,“我刚刚胡说八道的,你就当我在放屁好了,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。”
赵清欢和楚南这么多年的兄弟,他格外理解对方的心情,自己说的话不是在戳人家心窝子嘛,楚
南没有破口大骂,就算给他留面子了。
“没事。”楚南也发现自己说话太重了,语调稍微软了些下来。
“害!”赵清欢摆摆手,“你们继续,我绝不打扰了,我好好喝茶就行。”
说罢捧着茶杯,默默喝茶。
楚南见状,便没再和他说话,而是把视线重新落在了顾夜白身上。
“顾夜白。”楚南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,对他说,“那孩子我虽然不了解,但仅凭我今天对他的观察,和他毫无畏惧我们,直接用枪抵在赵清欢额头上的时候,我想,他应该不会轻易跟你走的吧?”
“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,带他回来的,或者说,他从一开始肯定很抵触你,对你充满了戒备心,那么,你究竟是如何获得了他的信任,让他心甘情愿和你回家?”
这太重要了,发生了今天的事,楚南就已经心知肚明,哪怕知道南城是盛又霆和柳柳的孩子又如何?就算他想带走他,把南城带回迟家,怕对方也不可能轻易跟他走。
“怎么,你在套我的话,想知道用什么办法,能把这个孩子带走?”顾夜白自己都说了,谁还不是只老狐狸
呢,谁的那么小心思,还被看不透呢?
“不是。”楚南否认,陈述事实,“我在向你请教。”
“怕是请教也没用,当年的情况,能和现在一样吗?”
顾夜白不瞒楚南,“不过不得不说,你猜得没错,南城一开始的确很抵触我,对我充满了戒备心,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