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下这句话,她抽了抽鼻子,再也不忍心多看一眼,带着孩子和陆迟墨一同离开。
葬礼结束,墓园只剩下了他,和替他撑伞的冯萧,“顾总,我们也该离开了。”
他没有回答,不言不语,冯萧便不敢再提醒,就在一旁替他撑伞,陪在他身侧。
他足足站到傍晚,站在双脚麻木,天色渐渐变黑,才想起来是该离开了。
“走吧。”沙哑的两个字音落下,他抬起麻木的双腿,艰难的转过了身,抬眸,几米开外站了个人,手中抱着一束菊花。
寒风冷雨,淅淅沥沥,她穿
着黑色的衣服,撑着同样黑色的雨伞,胸口别着白花,整个人苍白而脆弱,眼睛红肿得不像话。
“顾总,是唐小姐。”冯萧率先开口。
他当然看见了,他的眼里,映出她的模样,抱着菊花一步步朝他走来,全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陷入了寂静。
什么声音都没有,连与落下的声音都听不见了,可唯有她的话,在耳中格外清晰,“顾夜白,对不起。”
与此同时,眼泪悄然无息的砸在草地上,唇瓣哆嗦的不像话。
“跟你没关系,不用自责。”从头到尾,气顾域平的都是
他,跟她无关啊。
她为了成全顾域平的心愿,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牺牲,亲手把沈茵茵送到他床上,给他生孩子的不是吗?
所以,这个傻子啊。
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很轻的一下,“去吧。”
“我有些不敢,我怕叔叔怪我,我怕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!”她泪如雨下,不停的摇头,“顾夜白,对不起,对不起!”
“说什么傻话,他要怪也是怪我,怎么都轮不上你。”他仿佛还在跟她谈恋爱,对她说的每个字都那样温柔,“果儿,去吧。”
这两个字,好似
终于给了她勇气,她冲他点了点头,“那我去看一眼叔叔,你先等我一下。”
他沙哑的应了声,“好……”
她转过身,独自撑着伞,去往那座墓前。
他不知道她说了什么,只知道她跪在了父亲的坟前,许久之后嚎啕大哭,他那颗麻木的心脏再次钝痛,如同一把刀,在一刀一刀的割他。
喉咙忍不住上下滚动,脸上隐约有湿热,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阻止了自己没有奔赴到她身边,没有去安慰她。
直到天色渐晚,那盏昏黄的路灯亮了,她才从地上起来,重新往他
身边而来。
分明隔了不远的距离,她的身影却模模糊糊的,让他看不清楚,而淅淅沥沥的雨幕,如同他们中间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。
从顾域平死的那一刻起,他就知道,他们再也无法在一起了,所以当现在她站在面前,强忍着眼泪跟他说,“顾小白,我们离婚吧。”
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,有的只是无尽的心酸,和眼中泛开的水花,“想清楚了吗?”
“嗯,想得很清楚。”
他点了点头,挤出了一抹笑,伤感而苦涩,“好,明天早上九点,我来接你去民政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