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男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线里,程池摸出了手机,解锁。
触屏上显示着时间,凌晨四点。
眉头皱了皱,他翻开电话薄,拨出一个电话号码。
拨了好几次对方才肯接通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倦怠,“喂,哪位?”
“三少爷,是我,程池。”
“程池?”
本来做手术做到半夜,盛天宸累得像狗一样,结果刚回家睡下没多久,就被电话吵醒,“怎么了,这个点给我打电话,你家少爷是不吃饭,还是不睡觉了?”
程池开门见山的说,“三少爷,少爷受伤了。”
听到受伤两个字,盛天宸困意全无,连忙从床上起身,随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框架眼镜戴上,问道,“哪里受伤了?”
程池实话实说,“我看了一眼,应该是左胸腔处的位置。”
盛天宸不可置信,“怎么可能,谁能伤得了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?”
以前在部队里出生入死的时候,就没人能办得到,更别说现在他都已经离开部队十二年了。
“是真的,现在少爷流了很多血,不肯去医院,还要独自一个人开车出去,我实在担心,所以才给三少爷打了这个电话,三少爷,你劝劝少爷吧,他不管自己身上的伤,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!”
“你先告诉我,
他这伤是怎么来的?”
盛天宸看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,听着暴雨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声音,伴随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,面色一点一点的变沉。
狂风阵阵,大雨倾盆。
整个城市像是要被黑暗吞噬。
男人咬着烟,开着跑车,没有方向,没有归途,就那样在路上发疯似的狂奔。
雨刮器快速的挂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,却依旧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眼前的路,他不管不顾,依旧在踩油门。
他很烦,从来没有这么烦过,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,却什么都顾不上的跑了出来。
不,与其说是跑,不如说更像是在逃。
逃吗?
他在逃什么?
害怕见到那个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?
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?
他不是故意要让她痛苦的吗,他不是故意折磨她的吗?怎么可能害怕?
他该高兴,该高兴的笑出声啊。
因为她看起来,很痛苦的样子。
可为什么,他非但笑不出来,还觉得好痛。
那种痛,顺着心口的那个破洞涌了出来,蔓延到了周身,从头发丝到脚趾头,从胸腔的伤口腐烂,然后侵入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中。
仿佛是一颗炸弹,一下子就爆炸了,炸的他尸骨无存。
雨不断的打在挡风玻璃上,他在不断加速中想,
今晚他为什么这么生气,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?
他甚至不明白,他为什么连弄死她的心都有了。
是因为小依的死吗?
不是,他知道不是,今晚他肚子里的那股火气,完全和小依无关。
大抵是意识到了什么,觉得恶心,觉得厌憎,觉得暴躁的想要杀人!
眉头皱得很深,他急需要发泄口,如果不发泄出来,他不保证自己等下会不会看到了个人,就直接开车把对方撞死。
他拿上了手机,正要拨宋离的电话时,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,屏幕上显示着备注:子铭。
他滑过接听键,皱着眉冷声问道,“什么事?”
盛子铭像是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接了电话,愣了一秒后惊呼,“老大,你别告诉我,你今晚又没有睡觉吧?”
“什么事?”
他重复了一遍,腔调明显染了不耐烦。
“还是这个臭脾气。”
盛子铭抱怨道,“早知道就不该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我挂了。”
“等等!”盛子铭连忙道,“哥,我三更半夜给你打电话,不用脑子想,都知道是有重要的事啊,你别挂。”
“最后一遍,说。”
盛子铭收了一贯吊儿郎当的腔调,难得认真起来,“哥,是这样的,我刚接到了机密消息,‘蝎子’秘密回国了。
”
盛又霆不悦,“既然知道是机密,就不该和我说,别忘了,我离开十二年了。”
盛子铭说,“我当然知道,我告诉你,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些罢了,你当初搞死了他手底下那么多人,他这次回来也许会找你麻烦也说不定。”
盛又霆淡淡道,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
盛子铭吃惊,“你就这反应?”
盛又霆反问他,“你想要什么反应?”
盛子铭无语望天,盛又霆说,“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,虽然‘蝎子’的老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