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房里,云书音才查看手臂上的伤。
只是划破点皮,已经不流血了,她懒得管,但黄嬷嬷非要给抹上防止留疤的膏药。
边抹还边埋怨:“夫人也太狠心了,居然要杀二小姐,若二小姐是个从小娇生惯养,只会琴棋书画针线女红的弱女子,今夜不是死在她手下了?”
是啊,如果云书音不会这点三脚猫功夫,拿不住柳氏,今夜说不定她父亲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柳氏刀下了。
云书音想想都觉得心寒,但还装作不甚在意的笑着宽慰黄嬷嬷:“我只是擦破这点皮,母亲却是被父亲连刺了好几下呢,即使没有大碍,也够她痛了。”
“那是她活该!”黄嬷嬷依然觉得不解气。
不过提到云千赫刺伤柳氏,她想起了楚临风,有些疑惑的问道:“二小姐,祁王为你挡下夫人的匕首受伤,又逼着老爷刺伤夫人为你报仇,你怎么还不帮他包扎伤口?他做过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么?”
用生气两个字来形容楚临风对云书音做过的事,都是让她生气!
云书音没有回答。
青竹铺好床过来,见她不高兴了,打着哈哈岔开话题:“今日大小姐想害咱们二小姐,结果反被黑毒蜂蛰得面目全非,夫人想杀二小姐,又被老爷刺伤,真是大快人心呢!”
黄嬷嬷笑着接道:“可不是么?十几年了,每次夫人欺负二小姐,老爷都帮着,这次居然对夫人下那么重的手,简直不可思议!”
“那是因为,皇后娘娘认了我们二小姐做女儿,二小姐以后就是公主了,欺负公主,可是要杀头的!”青竹越说越兴奋,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云书音:“二小姐,以后你真的就是公主了么?”
士农工商,商人在这个社会上是最没有地位的。
即使云书音的母亲出自第一富商槐家,也免不了被京城里这些达官贵人嫌弃。
连云书音的父亲,槐氏生前深爱的枕边人都看不起她。
所以如果云书音真能成为公主,那就是淤泥到枝头的阶级飞升!
不过云书音心里很清楚,她为了和尚书府划清界限,为了避开楚临风,争取来的公主身份,只不过是个虚名。
她不喜欢皇室,也不甚在意:“你们应该开心的,是我们很快就能从尚书府搬出去了。”
的确,搬出尚书府,离开这群讨厌的人,过自由自在不被刁难欺负的日子,是黄嬷嬷和青竹一直梦寐以求的!
没想到有朝一日真能实现!
想想二小姐成了公主,想想二小姐即将接管夫人留下的嫁妆,有钱有身份有自由,青竹和黄嬷嬷就开心不已。
砰——
房门突然被暴力的踢开,打破了屋里欢快的气氛。
云书音扭头一看,云千赫带着一群下人气势汹汹冲进来。
为了方便抹药,她的袖子卷起,跟在云千赫身边的薛旺指着她手臂上的伤喊道:“老爷你看,二小姐手臂上的伤,就是刚才伤害夫人的时候留下的!”
云书音内心一拧,还没反应过来,后面的下人就纷纷附和:
“是啊老爷,刚才一团黑影冲进二小姐的身体里,二小姐就拿着匕首拼命往夫人身上扎,我们可都亲眼看见了!”
“没错,二小姐突然像是变了个人,力大无穷,谁也拦不住她!”
……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硬生生将云千赫扎伤柳氏,说成是云书音要杀柳氏。
还越说越邪乎,最后得出一个结论:“二小姐被邪祟附身了!随时可能伤人,大家小心!”
说罢,一群人煞有介事的往后退了退。
青竹和黄嬷嬷都被他们吓了一跳。
但很快反应过来:明明是夫人要杀二小姐,老爷被祁王逼着刺伤夫人,怎么成了二小姐扎夫人?
这不颠倒黑白吗?
两人气愤不已,准备上前与挑事的下人理论,云书音抬手示意她们退下。
云千赫一步步过来,隐忍着愤怒,一副痛心又卑微的样子,弯着腰向云书音作揖祈求道:“不管你是谁,求你从我女儿身体里出去,放过她!”
“父亲这是演的哪一出啊?”云书音看了看云千赫扎柳氏时,被喷上不少血的衣袖,不禁嗤笑。
她觉得云千赫这戏做的已经够离谱了,完全没料到下一次,他竟出其不意,将一道黄符纸贴在她眉心!!
然后瞬间后退几步,与她拉开距离。
仿佛真的觉得她被邪祟附身了,紧张的大喊:“我已经将她封印住了,快!快把黑狗血泼到她身上,将邪祟祛除!”
云书音扯下眉心的符纸,就看到一个下人端着半盆新鲜的血液走过来,使尽全力往她身上泼!
云书音眸光微惊,急忙闪身躲开。
“啊!邪祟发怒了,快跑!”
泼了个空,下人将盆扔在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