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弋安说罢,就要转身往紫宸殿去,个子不大,脚步却挺快。
常顺当即面色大变,一溜小跑地追上单弋安,满脸苦相,“哎呦喂,我的好殿下,您这是做什么?陛下日理万机,这样的小事,还是不要打搅陛下的好……”
这要是叫陛下晓得自己阳气不振的消息都传到了儿子耳朵里,他常顺还能有好吗?
单弋安微微偏头,斜看他一眼,“那你现在听的明白我方才的问题了么?”
常顺一看单弋安这狡猾的小模样,哪里还猜不到,嘟囔道:“我的小祖宗,真拿你没办法。”
连拉带哄地将单弋安带回了书房,又是递茶,又是送糕点的,这才把这小祖宗哄地坐老实了。
而后,常顺在单弋安连珠炮弹般地追问下毫不意外地节节败退,但凡哪里含糊犹豫了一下,这小祖宗就起身要去投给单允辛和尤听容,唬的常顺一愣一愣的。
没两下的工夫,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单弋安漏干净了,常顺再三保证,“我的太子殿下哟,该说的不该说的,奴才全吐干净了,是真没了,您就饶了奴才吧。”
单弋安轻轻哼一声,“那姑且信你一回。”
常顺长吁短叹地松了口气,他是个人精,既然底都被透了个干净,总得做成点什么才行,当即为自
己主子单允辛说起话来。
“太子殿下,您可是瞧见的,陛下待皇后娘娘可是独一份的,为了能让皇后娘娘舒心,这等奇耻大辱都能往身上揽。”
“往后皇后娘娘再有什么不痛快的,您可得记着陛下的好,帮着劝着些……”
常顺说的起劲,单弋安挑了挑眉,心道:舒心?
就父皇这锯嘴的葫芦,一句好话都没有,成天在家里跟母后唱大戏,你猜我、我猜你的,母后哪舒心了?
虽说选秀之事是误会一场,可母后的担惊受怕、闷闷不乐确实真真切切的,老这么下去可不成。
这说到底,还是父皇唯我独尊惯了,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,累的母后费劲巴脑地去猜、去哄他。
单弋安心里琢磨了一圈,觉得该给父皇一个教训,当即转向常顺,促狭地一笑,“常公公。”
常顺被他叫的一哆嗦,连着退了好几部,警惕地看着他,气息虚弱,“太子殿下。”
单弋安扁了扁嘴,奇怪地看着他,“你站那么远干什么?”
单弋安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坐垫,“咱们坐下说。”
常顺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,笑容勉强,“不不不,奴才站着听就成,您吩咐。”
单弋安看了眼将自己视若猛虎般的常顺,挤出一个更和善的笑容,“你看看你,还
当真了,我这个做儿子的,自然是为了父皇和母后二人好才诈你的,现在晓得了原委,高兴还来不及,我还得谢谢你呢。”
“嘿嘿嘿,太子殿下客气了。”常顺嘴上这么说,身体是半点没挪动。
单弋安只得自顾自说他的,“我的意思是,既然父皇已经费劲心思做好了安排,那还是依着父皇的意思,请常大总管帮忙瞒着,也省得让母后知道了心烦。”
常顺听完他的一番话,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,似乎对他的通情达理感到不可思议。
“怎么了?可是我哪里说的不好?”单弋安笑容那叫一个单纯懂事,“我年岁小不懂事,要是哪里想的不妥当,常公公可要教我哦。”
常顺看着单弋安清澈透亮的眸子,再听着这顺耳到极点的话,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。
片刻之后,才在单弋安忽闪忽闪眨巴眨巴着眼睛下摸了摸后脑勺,有些迟疑地开口道:“怎么会,既然是为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好,奴才自然依着您的话办。”
“好!”单弋安小手一拍,乐呵呵地朝常顺挥了挥手,“没事了,我要做功课了,常公公忙去吧。”
常顺还没有从方才的对话中缓过劲来,就被单弋安过河拆桥般推出了书房,好久没有缓过神来。
还是张福过来找师
傅讨教问题,看见常顺站在廊下发呆,轻轻唤了一声,“师傅,您站着半天了,想什么呢?”
常顺将方才的事给张福透了个底,“我总觉得这事悬乎的很,别是太子殿下在憋什么大招吧?”
张福正忙活着今年的祭祀活动呢,因为战事大胜,大朔的版图空前辽阔,今年的祭祀也要大办,忙乱之余,随口敷衍道:“您操得什么心呀,太子殿下对皇后娘娘最是孝顺不过的,哪里舍得让皇后娘娘伤心?”
常顺一想,觉得有理,一拍脑袋,算了,不想了,就当今儿什么都没发生,领着张福往钦安殿去了。
于此同时,书房内,单弋安把课业丢在一边,正铺开信纸,提笔写下,“皇姑姑,见信如面,安儿有一事盼姑姑相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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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宸殿
单允辛朝中大臣商议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