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听容看着涂嫔脚步沉重地出了宜秋宫,转头无声地叹了口气,心中盘算着玉芙宫大皇子那儿,该选个谨慎可靠的人照顾着。
她正想着,青町就急哄哄地进来了,一双眼紧张地看着她,“主子,她说了什么?”
“说往后只求安稳度日,向本宫保证,绝不奢想二皇子,让本宫多费心。”尤听容笑了笑,“可满意了?”
青町脸上这才轻松下来,哼了一声,“算她识时务。”
“她既然表了态了,玉芙宫那儿你多费些心,告诉满宫里,玉芙宫投了本宫门下,别叫那没眼色地冒犯了。”
“至于大皇子那儿……暂且先用着那些旧人,待本宫问过了皇上,另外派个可靠的管事太监过去伺候。”
青町一一记下,转头尤听容的赏赐就进了玉芙宫。
涂嫔也是明白人,虽然态度依旧小心疏离,但自此无论晴天下雨,日日不落宜秋宫的请安,向外界表明了对尤听容的顺服。
涂嫔入宫这个小小的波澜很快平息,随着腊月尾巴的大雪纷纷而至,年关已至,宫中已然是张灯结彩,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了长廊,一眼望过去,真是热闹的紧。
单允辛大年三十还不得闲,匆忙派了张福过来,知会了尤听容,说
会赶着陪她和孩子们一道用晚膳。
尤听容看着天色渐暗,索性带着三个孩子在宜秋宫的院子里放起了烟花炮竹玩。
几个娃娃何曾玩过这个,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,就是单弋佽,都跑得出了一身热汗。
脚步才迈顺溜的单遐甘听见这突如其来的震响吓得一哆嗦,险些吓哭了,张着手转过身就想钻回尤听容的怀里。
不料单弋佽比尤听容反应还快些,立刻回转过身将妹妹抱在了怀里,体贴的捂着她的耳朵。
单遐甘躲在单弋佽的怀里,看着青町他们和单弋安玩的不亦乐乎,又害怕又好奇,一会儿露出眼睛去看,一会儿又害怕的将头埋进单弋佽的怀里。
等单允辛脚步匆匆赶到宜秋宫里,迎面而来的就是几个不大不小的炮竹,险些吓得他一个趔趄。
常顺被吓得一个机灵,大张着手臂拦在单允辛身前,被扑面的烟呛的直咳嗽。
单遐甘最亲单允辛,一见父皇就嚷嚷开了,“父皇!抱抱!”
单允辛对这个小女儿疼的跟什么似的,蹲下身来将人搂进怀里,只差没有心肝宝贝地叫了。
单遐甘这会儿坐在了单允辛的臂膀上,自觉有了靠山,立刻就委屈上了,小声跟单允辛告状,“父皇,二哥哥吓
我。”
还生怕单允辛听不懂,比划着小手,先握成拳头,而后再松开成烟花状,小嘴里发出“砰”的声音。
单允辛立刻帮着女儿说话,“哥哥坏。”
单遐甘点头,眨了眨眼睛,又摇头,“大哥哥好,二哥哥坏。”
“父皇帮你教训他好不好?”单允辛看着玩的把他当空气的单弋安,公报私仇道。
单遐甘一愣:这……倒也不至于……
可不等她伸了小手想阻止父王,同样玩心大起的单允辛,已经点起一只炮竹扔向了不远处的单弋安。
枕头拿捏的极好,恰恰好在单弋安脚边边爆炸了,惊得他一个飞跃,直接挂到了一旁的常顺的身上。
这两父子向来是谁都不肯让谁的,单弋安在最初的惊吓之后,立刻提振精神,二人你来我往满院子乱窜。
看的单遐甘都渐渐得了趣味,到后来手掌都拍红了。
单弋佽看她眼热,攥着她的小手,带着她也放了几个。
不料这几个炮竹放下来,这个小姑娘居然自信心爆棚,兴冲冲的要加入战斗。
没得法子,两小一大三个男人只能配合着东躲西。藏,玩的单遐甘头发都湿成了一缕一缕,这才被尤听容叫停。
这么一闹腾下来,几个孩子一身的精力都耗完
了,几个宫女太监抱着下去洗澡,等待上了餐桌,一顿饭下来险些困的把头砸进碗里。
吃完了,尤听容赶紧叫人将它们抱回偏殿,因这时候不早了,索性就派人知会了涂嫔一声,让单弋佽跟单弋安睡在一块算了。
而尤听容和单允辛坐回了院子里,在这里,依稀可以看见远处璀璨的烟花,那是单允辛命人在皇宫宫墙上放的,围绕着宫墙一圈,京城百姓都看得到,也算与民同乐了。
刚才孩子们的玩乐太戳人心了,尤听容这会儿难得地放松下来,懒洋洋地歪在摇椅上,仰头看着天际的亮光。
她只顾着看烟花,而身旁的单允辛则一直望着她。
尤听容仰着头,光洁的脸蛋被屋檐的彩灯勾出了动人的弧线,蔷薇般的嘴唇半张着,出神的望着满天的火树银花。
随着烟花渐渐消散,尤听容缓缓收回视线,等转过头来想要跟单允辛说话,一只大手突然抚向了她的后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