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嘉嫔的泪水蜿蜒而下,即将沾上尤听容指尖的时候,尤听容松了手,“绝不叫嘉嫔妹妹失望。”
尤听容说的柔声细语,却引的一向自持身份的嘉嫔如此歇斯底里,周围的宫人虽然摸不着头脑,却亦是不免心生畏惧。
毕竟,在常人眼中,跟一个面目凶恶的人相比,尤听容所表现出的阴狠更令人忌惮。
与旁人不同,搀扶着尤听容的兰影眼皮子颤了颤,看了眼嘉嫔又恨又畏的脸色,余光又扫过自家主子的那活脱写着蛇蝎心肠的笑脸,埋下头,掩下笑意。
见尤听容站起身来,兰影贴心地递上丝帕。
尤听容扫了一眼兰影沁着笑的眸子,接过她手中的丝帕,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指尖。
嘉嫔看着她的动作,被她的动作刺痛了,种种情绪交织于心间,自己却动弹不得半分的无力感,让她只能咬牙切齿道:“尤氏,你这个贱人,你会遭报应的!你不得好死!”
“本宫的报应嘉嫔只怕是看不着了,倒是嘉嫔的报应……这不是说来就来了?”尤听容看了看天色,耀白的日头已经到了头顶了,快到午膳的时辰了。
“送嘉嫔回宫。”尤听容看向向荆。
向荆当即抬手一挥,两
个太监架着挣扎不断的嘉嫔,几乎是给人半悬在了空中,拖着往瑶华殿的方向去。
跪在地上的绿凝见尤听容没有要追究自己的意思,不禁长出了一口气,赶忙起身行礼告退,快步跟上嘉嫔。
期间,走了不远的嘉嫔依然在叫嚷着,只不过已然成了哭嚎,“你杀了我!尤听容!你杀了我吧!”
她嘶吼了好一会儿,见尤听容不加理会,又气急败坏地咒骂起来,骂尤听容、骂二皇子,向荆眉头拧的很紧,对拿人的宫人叱道:“糊涂东西,岂容她胡言乱语,还不赶紧堵了嘴巴!”
宫人忙不迭地应下,团了一块布,一把塞进了嘉嫔不断躲闪地口中,于是嘉嫔即便再用力,也只能发出沉闷难辨别的“呜咽”之声。
尤听容看着嘉嫔形同疯妇的模样,神色冷漠,“传本宫的旨意,嘉嫔状似疯癫,未免惊扰太后娘娘安宁,自今日起,不必再往庆安宫跪灵了,就让她好好的……在瑶华殿静养。”
“奴婢领命。”兰影低声应下,就见尤听容又微微抬了手,“主子还有什么吩咐?”
尤听容看了眼小跑跟在嘉嫔身后的绿凝,偏头嘱咐道:“跟太医院和内宫局打声招呼,对绿凝稍稍照
料一二,嘉嫔这样的性子,在她身边伺候,只怕日子不好过。”
“主子心善。”见尤听容没有别的事吩咐,兰影偏头看向跟在身后稍年长些的宫女,微微摆了摆头。
那宫女当即屈膝行礼告退,随后离开。
兰影这才扶着尤听容上了软轿,先去了膳房,仔细过问了两位皇子的膳食,而后才打道回了宜秋宫。
尤听容才下轿,尤听娇的贴身宫女巧心正巧在院子里等着。
瞧见尤听容进门,巧心脚步微微上前两步,又停住了,只隔着七八步的距离屈膝拜见,“奴婢拜见贵妃娘娘,贵妃娘娘金安。”
尤听容点了点头,看了眼向荆,向荆心领神会,和巧心走到廊角说活,尤听容则搭着兰影的手,进了内殿。
殿内已经摆好了膳食,正用小火煨着,尤听容特意嘱咐了,国丧期间,不许铺张,她也神困体乏,就在内殿抬了一方小桌摆上几个菜品就够了。
兰影扶着尤听容落座,小宫女们服侍着净手过后便退下了,贵妃娘娘一贯是不喜欢热闹的,身边只留着近身宫女伺候。
兰影嘴角含笑,转过身为尤听容盛汤,尤听容垂首喝汤的工夫,扫了眼她的笑,勾了勾嘴角,“从方才起
,就见你乐呵,笑的什么?”
“旁人都噤若寒蝉,你倒好,暗地里偷笑?”尤听容一边说,一边摇了摇头。
兰影弯了弯眉,“奴婢是笑主子您,明明最是恩怨分明、心肠柔软之人,偏偏要做的恶人模样,偏偏大伙儿还被您吓得胆战心惊。”
“奴婢想着方才的情景,再一想您待大皇子的关怀和恻隐,这才叫逗乐了。”
“本宫说的可句句都是真话。”尤听容垂眸进膳。
“是是是!”兰影点头附和,“您说要报复废后和嘉嫔是真,会好好照料大皇子也是真,只可惜……”
“只可惜嘉嫔自己心肠毒辣,疑心生暗鬼,对主子您的话,另有理解。”兰影说到这里,笑容里带了些讽刺,“她如今所受的煎熬和痛苦,都是自己求来的,也算是自食恶果。”
“就你机灵。”尤听容睨她一眼,“你倒知道,本宫会待大皇子好?大皇子可是长皇子,本宫可是二皇子的生母。”
“奴婢有眼睛,会看,真心是骗不了人的。”兰影语调温和,“就因为主子也是为人母妃的,大皇子又跟二皇子年岁相仿,主子这样的心肠如何能对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