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卿环走后,尤听容当即派了向荆去太医院打听消息,涂任断了手脚,评价丞相府和皇太后的亲厚,皇太后必定会派御医前去医治,太医院必定留有脉案。
不多时,向荆就回来复命,“回主子话,去丞相府的太医说了,涂家大公子的骨头都要碎成渣了,两条腿铁定是再也站不起来了,日后若没人伺候,吃喝拉撒都难以自理。”
“只有好好将养着,以求平平安安地活着。”向荆还补充道:“听跟着去的小太监说,太医才诊断出结果,丞相夫人就伤心的人事不省了。”
尤听容不过叹了口气,青町抿唇,“皇后娘娘的心也忒狠了……”
“这不是皇后授意的。”尤听容斩钉截铁道。
在青町不解的目光中,尤听容继续道:“皇后不过是想给涂丞相和皇太后一个小教训,她没想真的与丞相翻脸,更没有必要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此狠手。”
“那……”向荆的脑子倒是转的快,只开了个头,没有继续说。
尤听容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,看了一眼向荆,二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多说。
青町好奇不已,对此,尤听容只是道:“对咱们而言,这是个好消息,皇后和涂丞相之间隔了这么一道
裂痕,再也不可能和好如初,涂家分崩离析近在眼前。”
而最想看到这个结果,厌恶涂任的,就是单允辛。
兰影在一旁道:“主子,奴婢听闻皇太后抱恙,皇后娘娘可是亲自侍奉汤药于榻前,姑侄二人亲厚如常……”
“呵。”尤听容轻笑一声,微微抬眸看向兰影,“眼睛看到的可未必是真的,不过是形势所需罢了。”
“皇后娘娘需要贤德恭孝的美名,皇太后需要天下人知道,皇后和丞相府互为表里依旧亲如一家。”
尤听容继续道:“涂丞相是什么性情?你们说……皇后对亲哥哥都能如此狠心,涂丞相会怎么看这个女儿?”
“丞相和皇太后每每看到雍容大度、孝顺贤良的皇后,又会怎么想?”
“今日可以对哥哥痛下狠手,来日,会不会对涂丞相这个父亲、皇太后这个姑母做什么?”
兰影和青町有些呐呐然的张了张嘴,也明白了,现在涂家的和气不过场面戏。
向荆好一会儿才道:“若奴才是丞相大人,有这么一个身居高位、心怀怨恨的女儿,只怕要心惊肉跳、夜不能寐。”
尤听容不置可否,将思绪甩在脑后,目光投向了窗外,不知看到了什么,噗嗤一声笑了
出来。
青町好奇地顺着尤听容的目光看去,当即就瞪圆了眼,张大了嘴,一刻也待不住了,大呼小叫地往外走,“小马儿!住嘴!”
庭院里,小马静女被养的极为自由,除了夜里被赶到围栏里睡觉,白天里都没拘着它,由着它满院子溜达,反正宜秋宫里里外外都是宫人,不怕它偷跑出去。
可就这一错眼的工夫,那贪嘴的静女竟偷吃起了花圃里栽种的花株。
青町除了照顾尤听容和单弋安,最大的乐趣就是伺候花草,这的一草一木可都是她亲自浇水施肥,就连莲花缸里的水都是她亲自换的,现在被这么牛……哦不,是马嚼牡丹,她可心疼坏了。
尤听容看着青町气呼呼地揪着马儿的耳朵,把静女提溜开了,也不好再干看着,起身朝外走去。
才出了殿门,就正瞧见青町正气鼓鼓地给静女训话,“静女静女,你说说,贞静娴雅,你怎么对得起这个名字?”
“你已经满了三个月了,是大马宝了,平日里我是哪里亏了你了?你这么饥不择食连花都啃?”
“你说!你错了没有?”
一旁的宫人们看着青町姐姐跟个只会喷气的马儿生气,也忍不住捂嘴憋笑,雨珍赶紧上前来劝,
“青町姐姐,我看静女知道错了呢。”
“你瞧,它头都羞愧地低下来了……”
青町看着,果然,被揪着耳朵的静女老实的不得了,垂头丧气,四肢呆在原地,似乎真是能看懂自己的生气。
青町这才歇了嘴,温柔地摸了摸静女的头毛。
她的态度才软化下来,静女的耳朵抖了抖,听到尤听容的脚步声,立刻撇撇头,撅开蹄子朝尤听容走过来。
于是,青町就眼睁睁看着,方才还一副垂头耷脑的静女可怜兮兮地躲到了尤听容身后,仗着自己不高,将头钻到了尤听容的手中。
尤听容随手揉了揉它软软的耳朵,才一碰到它的左耳,静女立刻“嘤嘤”叫唤两声,一边叫,还一边可怜巴巴地望向青町。
这还不够,还生怕尤听容不理解,伸着长脖子,指了指青町,又用自己方才被揪过的左耳蹭了蹭尤听容的手,叫声可怜。
尤听容立刻领会了静女的意思,这是跟自己告状来了呢!
青町见状眉头挑的老高,好家伙……这小马儿还有两幅面孔